暴雪连续下了两天,这天所有的学子终于回到了学堂。
陌诚习惯性的刚进教室,就开始寻找林寒的身影,可还是没找到,他还以为是自己来的太早了,等到程盛进来,他问程盛:“你看见林寒了吗?”
程盛沉默了许久只答了句“没有”便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直到上课,林寒也没回来,陌诚顿时不安起来,向赵先生请过假后,便出去找林寒,直至下课,他找遍了学堂附近的全部地方也没找到林寒的身影,他回到教室又去问程盛“你到底知不知道林寒在哪,他失踪了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我……不知道”程盛声音有些颤抖的说“你在找找吧”
陌诚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心想等林寒回来就让他远离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他跑到一片竹林里,喊着林寒的名字,忽然听见一棵竹子上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行了行了,你吵不吵,愿意喊去别的地方喊,觉也不让人睡好”说罢,陌诚向上看去,这不正是他一直在找的人,不同的是往常的一袭白衣变成了黑色的衣服,性格也变得与往常完全不同,他不禁恍惚“林寒?是你吗?”
林寒闻言觉得有趣便从竹子上跳下来,微微笑了笑“你认识我?告诉我,我是谁?”
陌诚刚想说出话,林寒的背后便出来一个高个的侍卫“公子,我们该走了”那个侍卫冷脸说道。
林寒歪了头,眼神变得冷厉“轮到你来管我了吗?”侍卫拿出一封信“老爷的意思”。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命令我”林寒冷冷的说。
侍卫轻轻凑近他耳边说了什么,他转头对一脸惊讶的陌诚说:“那就下次再说吧”。
林寒轻轻甩着用一根蓝色发带束起的乌发,跟着侍卫回到了那间密室。
“喂!老头,你说的好玩的呢?”林寒有些气恼的对那人说。
“不急,现在就告诉你”那人笑着来到林寒身边,低声说:“剥骨之痛,听过吗?”那人递给林寒一把匕首“用这个,剥他的骨”那人指了指画像上的人,那是云兮的要臣。
林寒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有了一丝微笑“这,才好玩嘛”。
林寒说完就拿着匕首走出了密室。
就在他不知道要去哪时,想到了陌诚。便根据记忆找到了学堂。
刚到学堂,就看见一群不认识的人在门口围着,那其中就有被林寒遗忘的母亲。
林寒向那边走去,母亲忽然看见了他“寒儿!寒儿!我的寒儿在那!”说罢母亲便跑向他询问他,一句接一句,问的林寒有些不耐烦“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说完,可能是因为失忆的原因,他的记忆力也开始不好,最后还是向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他刚刚走过了学堂才发现自己身上既没银子也没干粮,赶巧,陌诚正合时宜的追了上来“林寒,你怎么了?”陌诚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你连你母亲都不理?”
林寒答道:“你一直叫我‘林寒’是我的名字吗?”他低下头似是在思考,忽然他觉得头痛欲裂,抱头蹲在地上,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不记得……我不认识……我不知道”。
陌诚看着这样的林寒不禁有些心疼,他蹲在林寒对面,轻声安慰着他的情绪“没事的,我在”温柔而有力的话语传入林寒的耳中。
他缓缓抬起头,平日里有些冷漠,生人勿近的眼睛,此时泛着水光,眼角还有些红,两人缓缓站起,林寒不知怎么,忽然抱住了陌诚,将脸埋在他怀里,这让陌诚微微一怔,随后手轻轻触碰到了林寒有些颤抖的背,林寒随后说道“对不起,让我抱一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抱着你,很安心”。
听着林寒的话 ,陌诚有些惊讶,“只想抱我吗?”陌诚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自己这是在说什么。“算了,你不想说就……”
陌诚被林寒打断“只抱你”陌诚愣住了,随即露出一抹笑容,看着林寒有些天真的眼神,他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林寒,他拉起林寒的手“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去附近的客栈住一晚,明天带你去京城”。
林寒点点头,跟着陌诚朝附近的客栈走去。
“掌柜的,住店”陌诚向掌柜说道。
“几间房啊,客官?”掌柜边问边拨着算盘。
“两间”陌诚说完,掌柜就翻起了抽屉“哎呀,真不巧小店就剩一间房了,两位要不凑合一下,别看咱屋小,床榻你们两个睡是完全没问题的”掌柜说完,陌诚的目光就望向林寒,林寒耸了耸肩,答道“我没问题,看你”。
听到林寒的答复后,陌诚便向掌柜要了一间房,随后便上楼去了。
两人刚刚在房里坐下掌柜便来敲门“两位客官啊,小店有几壶陈酒,你们要不要来上一壶”。
陌诚随即便答道“来一壶吧”陌诚话刚刚说完,掌柜便推门进来,送上了酒。
陌诚刚倒了一杯酒,林寒边开口“我想喝”陌诚闻言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林寒喝酒,呆愣愣地看着林寒拿起一壶酒就往嘴里倒,陌诚回过神来,酒已经没了大半“诶诶诶,这酒烈的很,不能多喝啊”陌诚伸手夺过了林寒手中的酒壶。
“给我!”林寒有些醉醺醺的说,酒劲一上来,一抹红晕便顺着脖颈爬上脸颊,过不久,林寒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陌诚见此情景不禁惊讶起来,这样的林寒他从未见过,这是他的本样吗,或者说哪个才是真正的他?陌诚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些烦躁,他闷了一大口酒,随后又是一口接着一口,直到酒壶里什么也倒不出来了,他忽然有些头晕“嘶,这酒太烈了”。
陌诚刚刚话毕,林寒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林寒,你……”陌诚话没说完,林寒就倒在他怀中。
“怎么了,是头痛吗?”陌诚看着怀里的林寒,轻声问到。
“嗯……”林寒的声音闷闷的,这让陌诚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林寒缓缓抬起头,有些朦胧的眼望着陌诚。
陌诚看着林寒粉粉的脸颊和脖颈,以及因为衣裳半敞而露出精致的锁骨,让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借着酒劲,凑近林寒的脸,吻了下去。
这个吻热烈而持久,直至林寒有些喘不过气,才终止。
林寒的嘴唇本就粉嫩,现在又因为接吻而变得微微肿起,有他那双眸子相配,看起来十分性感。
陌诚克制住心里的冲动,将林寒扶到榻上,柔声说道“睡吧”。
随后他坐在塌边,回想起刚才的一切,他这么做从没经过林寒的同意,还是在他失去记忆的情况下,等林寒记起来了,会不会讨厌他,会不会再也不理他,或者连朋友也做不成了,陌诚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十分烦躁,想着想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两人在客栈休息一晚后就踏上了去京城的道路,京城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早上启程,徒步的话,下午就到了。
一路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陌诚其实很早之前就想问林寒去京城干什么,但由于一些原因一直没问出来。
等他们到了京城,陌诚终于忍不住了“林寒,你是不是有点讨厌我”陌诚说这句话时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啊,不是不是,我没有,只是你没跟我说话,我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林寒小心翼翼地抬头“我没做错什么事吧”。
陌诚看着林寒这幅样子,心里也放下心来,露出一抹笑容“没有”随即揉了揉他的发丝“对了,你来京城干什么?”
林寒的神情忽然有些严肃“秘密”随即拉着陌诚的手向一家名为“留香苑”的地方走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陌诚在门前驻足神情有些紧张。
“啊?这不是客栈吗?”林寒望向陌诚。
陌诚不知要说什么,连忙答了句“这不是客栈,我带你去客栈,别自己乱走了”陌诚说完就带着林寒走在大街上。
街上十分热闹,云兮以文为本,这几日正值文会,大街上多了不少写有诗词歌赋的各类灯笼,林寒左看右看,看中了一旁的糖葫芦,他轻轻扯了扯陌诚的衣袖,顺手指了指糖葫芦“那个,我想吃”。
林寒话刚出口,陌诚便答应了下来,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刚刚递给林寒,林寒便将糖葫芦推回“你先吃”。
听到林寒的话,陌诚笑了笑,轻轻咬下一颗糖葫芦,随即林寒也吃下了一颗,就在陌诚有些怔愣时,林寒已经拿着糖葫芦向前走去,陌诚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他忽然觉得就这么下去也不错,让他依赖自己,至少不会在担心林寒会离他而去,他立即打断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想法太自私了,林寒是个独立的人,不该被他禁锢,他心中爱慕的是真正的林寒。
陌诚发了会儿呆,林寒见陌诚不走了,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没事吧?”陌诚被拉回思绪“没……没事,啊,到客栈门口了,我们进去吧”林寒点点头,跟着陌诚进了客栈。
而就在决定要几间房时,陌诚有些为难,他内心是想要一间房的,可又怕自己做出什么事,他看了看林寒,刚刚想说要两间房,就被林寒打断“一间房吧”。
林寒说完,掌柜爽快的给了门牌,两人便上楼去了,这一回,床榻小了不少,陌诚只好睡在地板上,不知是不是地板太硬,他这一晚都没怎么睡好,迷迷糊糊睡到辰时才起。
陌诚从地上坐起来,下意识向床榻看去,却没发现林寒的身影,或许是担心他像上次一样失踪,陌诚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找遍了整个客栈还是没发现林寒,他正欲出门找找时,林寒拿着一枝梅花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去哪了,怎么没跟我说!”
林寒被陌诚的语气有些吓到,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摘花,好看”林寒低下了头。
陌诚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太合适,轻轻抱住林寒“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下次去哪跟我说,好吗?”陌诚的声音柔和下来。
林寒点点头,把那枝梅花递给陌诚“给你”。
陌诚接过梅花笑了笑,问到“早饭吃了吗?”
林寒点点头“我让掌柜给你留了”说罢林寒就拉着陌诚到餐桌旁坐下“你先吃,我回趟房间换衣服”林寒说完就走上了楼梯,进到了房间里……
林寒回到房间,换下了外衣,轻轻取下套在胳膊上的匕首,他将匕首拔出,用一块干净的布,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他喃喃道“用剑或许更痛些”眼神也变得冰冷而疯狂静静回想着,早上的一切……
天刚刚破晓,天不算亮,街上也没有人,在陌诚熟睡时,林寒早已换好衣服,带上那把匕首,向城外的山崖走去。
他早早打听过,这位要臣昨日醉酒,强了一位民女,在他昏睡之时,林寒秘密派人将他绑了过来,现在正吊在悬崖上,酒估计也醒了。
林寒到了时,这要臣正在那树上挣扎,林寒开口“别动哦,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掉下去”他的脸上显出戏谑的笑容。
“你谁啊,敢绑老子,老子有钱有势,你要钱就赶紧把老子放下来,没准还能多给你点”那要臣叫道。
“嘴这么吵,一会最先刮嘴吧,赵文天”他的名字林寒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赵文天有些惊恐,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除了家人,就只有他以前背叛的那个主子,他声线几乎是颤抖地说“你……你是南宫家的人”。
林寒确实听过,给他任务的人姓“南宫”就点了点头“我也不想给你废话,你觉得醉酒后不慎摔下悬崖,后备野兽分食这个死法怎么样”林寒倚在树上,表情似乎在笑又看不清神情。
赵文天是知道南宫家人的危险,他们一家都是疯子,即使到了最高的地位,还是一样,这种疯子的气质,无论怎么藏都藏不住,稍微了解一点他们家的人,都明白,林寒也不例外。赵文天想到这,浑身冒出细细的冷汗,但林寒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一把上前割下了他的舌头。
赵文天只能发出模糊不辩的呜咽声,嘴里不停流出鲜血,林寒面无表情,借着又割下了他所有外露的、脆弱的皮肤,每一刀都割的极深,深得能看见骨头,却又能精准避开致命处,让赵文天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割完后他又往赵文天的腹部捅了好几刀,见人没了气,才割下绳子,将人丢下悬崖,暗骂了一句“真脏”。
在往回走的路上,他碰见了一个人,那人拦住她,摘下了遮住脸的帽子,是程盛,但林寒并不记得他“你是谁?”
程盛似乎有些憔悴“你……不记得我了?”他颤抖的掏出林寒给他的香囊“这……这个”。
“不好意思,我没见过你”林寒转身就离开。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