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实听到徐嘉卉的话,猛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眼眸震惊地盯着面色冷淡的徐嘉卉,握着朱筱筱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听到朱筱筱吃痛地低呼声让她回过了神,而那该死的下课铃声却突然响起,伴随着熙熙攘攘的声音不断朝厕所靠近,陈秋实咬了咬后槽牙。
“我……”
陈秋实想开口解释的话,却如数哽在喉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看着不断地有人走近厕所,眉峰紧蹙。
都是同级同层的学生,外加陈秋实本身就是校园红人,进来的多数女生纷纷多看了几眼。
而徐嘉卉在人进来前,就进入了隔间,蹲厕所。
等她出来,哪还有陈秋实跟朱筱筱的身影。
只她一踏进教室后门,覃冕就慌张地转过头看向她:“老徐,你没事吧?老肖没对你怎么样吧?话说,那封情书又是怎么回事?”
“情书不是我写的,老肖肯定就不能对我怎么样了。”
徐嘉卉话音刚落,就听到乔一帆松了一口气,单手托腮,侧头看向低头执笔做题的乔一帆:“当初猴子追陈秋实时,你帮了什么忙?”
丁现跟覃冕齐刷刷地看向乔一帆,奇怪的是这个关于陈秋实的八卦,怎么没有人提起。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陈秋实在十七中的名气居然会火到津南,两人面面相觑,正想问那猴子到底是谁。
覃冕想了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丁现的肩,硬是将丁现掰回头,两人低声谈论起来。
乔一帆看着两人转过头后,目光看向徐嘉卉。
“我就帮着猴子约过陈秋实一次。”乔一帆想了一会儿,“不过第二天,陈秋实也跟我说了她跟猴子的事,就没明着表态。唯一让我觉得反常的是,之后问了我不少猴子的事。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也就告诉她了,现在回头想想,她应该是旁敲侧击地想知道祝慈的事。”
“我跟祝慈并不认识,自然没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恰巧当时猴子要陈秋实电话,是我征求她的意思给猴子的。”
乔一帆说的时间线,她听着一下子理不顺。
兜里的手机却震动了几下,徐嘉卉看着手机屏幕,未读信息的一些内容显示的是自于陈秋实。
[徐嘉卉同学,那份情书是沈璇写的,她以为我喜欢祝慈。得知祝慈要过来,她让我过去,并且自作主张地替我写了一封情书想着交给祝慈,只是没想到江芷奥也来了,沈璇告诉我江芷奥不允许任何接近祝慈……]
陈秋实的这则讯息写得很长,徐嘉卉从她的字面上得知:沈璇以为陈秋实喜欢祝慈,想帮朋友一把,没想到周五那天知道了祝慈要去烧烤摊,想着写一封情书给他,没想到津南的女霸|王江芷奥也在,两人慌乱之下,被她发现了情书的存在,沈璇情急之下写了徐嘉卉的名字,又不巧,碰到了出来买水的徐嘉卉,其实就是那么个情况。
江芷奥在津南是什么样的境况,徐嘉卉并不知晓。从这讯息看,逻辑都没问题,就是有点凑巧。
徐嘉卉看完这条信息后,面无表情地将信息刷到上面,看到那两条她还未读的信息。
[嗯。]
[易炀拿我的手机干的,你可以删了我。]
如果是一开始就看到了这条信息,徐嘉卉可能会想也不想地删掉了,可这会儿她知道了对方是祝慈后,外加有知道了陈秋实的想法,反倒不想删了。
将陈秋实的信息转发给了祝慈,接着又回了一句:单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就在她发完信息,将手机放回桌兜时,手机一震动。
两个问号,敢情那位大爷不记得那个周五的晚上,看来是她没砸到,怪她没有给他留下深刻的回忆。
乔一帆见徐嘉卉低头一直看着手机,轻声问她:“是出事了么?”
徐嘉卉侧头,对上乔一帆担忧的神色,将手机页面划至陈秋实发送的讯息页面,递给了乔一帆后,她自己则开始认真做题。
她做完两道大题,乔一帆就把手机还给了她。
教室内每个人安静地低头写着作业,乔一帆按捺住想跟徐嘉卉说话的心情,看着徐嘉卉神色平静地收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放进桌兜后,低着头继续写作业,而他的心情哪里能平复下来,眼神完全控制不住来回看着徐嘉卉跟陈秋实的座位,不巧地,直接撞上了陈秋实看过来的视线。
乔一帆见她神色略显慌张不安,对上乔一帆的视线后,又强压下那抹情绪,对着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
因着徐嘉牧来学校,徐嘉卉的作业不得不利用第四节晚自习来补。
前往十七中路上的童静瑶发了几条信息给徐嘉卉,愣是没有回音,她看了眼时间,按照往常,老徐应该已经出来了,打电话给她,应该没关系的吧。
童静瑶来电话时,陈秋实正巧站在她身后的门边:“徐嘉卉同学,能借一步,说几句话么?”
陈秋实盯着徐嘉卉,看着她低头看了眼震动着的手机,余光瞟到屏幕的来电显示,不知该不该松口气。
“不好意思。”徐嘉卉站起身,看了眼陈秋实,转而拉开后门,站在走廊处,接通了电话。
“喂,老徐,你出来了没?我在十七中校门口等你。”
童静瑶大着嗓门,一副深怕徐嘉卉听不见的样子,“猴子也要来,我让他这几天闭门思过去了。今晚。”
“叔叔跟阿姨,没有一个人通知我你可以来我家住。”徐嘉卉打断了童静瑶的话,转而看了眼开了被人拉开的后门,“赶紧给我回去。”
“大晚上的,你忍心让花季少女的我一人走么?啊?你的心是黑的么?老徐,我问你,万一……”
“行了,我拿了东西就出来。”
徐嘉卉受不了童静瑶假装伤心的连问,挂了电话的同时,陈秋实拦住了她的去路。
“徐嘉卉同学,之前是我的错,不应该拉着你下水的。我替沈璇。”
“可你并不是沈璇,当然了,我也有权利可以不原谅,不是么?”
“秋实,你没事吧,筱筱说你一整个晚自习都不在状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佳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疑惑地看向徐嘉卉,见徐嘉卉依旧一副神色坦荡的模样,再次回头看向陈秋实,“老肖喊你去办公室。”
陈秋实身体一晃,讶异地看向陈佳佳:“肖老师,找我么?”见陈佳佳点头,强装着镇定,赶往教师办公室。
因为陈秋实,徐嘉卉晚了几分钟到校门口。
老肖大概是要查情书的事了。
“老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童静瑶一眼就看到徐嘉卉手里拎着的东西,“怪不得了,作业还没完成啊!不对啊,老徐,你们今天作业很多?平常,你都是空手出来的……”
“嗯。嘉牧哥来学校找我,浪费了点时间。”
“什么?”童静瑶在原地站定,一脸夸张地看着徐嘉卉停住了的背影,“嘉牧哥,回来了!”
“嗯。”徐嘉卉转过身,看着童静瑶的神色,看起来有点意外,怎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情绪,“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童静瑶连连摆手,不好多说,深怕被徐嘉卉踢出南宸府,“对了,贴吧的事,有眉目了么?”
徐嘉卉侧头,对着童静瑶摇了摇头。
“老徐,我总觉得最近这些事,也太凑巧了。”童静瑶抬眼,默默地看了看徐嘉卉的眼色,看起来没有跟她讨论的欲.望,又深怕徐嘉卉黑脸,只能舔了舔说干了的唇瓣,乖巧地跟在徐嘉卉身后。
谁知,她竟然在徐福烧烤摊停住了脚步。
百思不得其解的童静瑶:“老徐,停在这里是?”
“沈璇认识么?”
徐嘉卉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目光看了眼徐福烧烤摊后,幽深地看了眼旧街的场景。
“当然,记得!一起去的谟千山,上周还在奶茶店门外跟你叫板……”童静瑶顿了顿,食指蹭着下巴,“不是我说,老徐,我觉得她对你有敌意。”
“童静瑶,你要是把这能力用在学习上,叔叔跟阿姨就不会管你这么严了。”
徐嘉卉不夸她就算了,这挖苦她算什么,童静瑶正想着怎么反抗。就见沈璇从店里捧着烧烤出来,目光似乎从她们身上飘过,端着的不锈钢盘差点没拿住,慌乱地跟客户道了歉,跑进了店里。
“是在怕我们么?我在学校都没怎么见她。怎么回事?”童静瑶侧头看向徐嘉卉,却见徐嘉卉已经走了,她走了都没喊她,童静瑶努了努嘴,跑了几步。
徐福烧烤摊停了十分钟,等她做完作业。
临近十一点,徐嘉卉洗漱完,坐着,睡前看了眼手机。
徐嘉牧的一通未接来电。
徐嘉卉回了电话过去,这会徐嘉牧一直未接电话,直到通话结束。
***
也就在陈秋实向徐嘉卉解释并道歉的第二天,沈璇在津南高中校园里,被人打了。
童静瑶自从知道了那封署名是徐嘉卉的情书内情后,在听到沈璇被人打了的时候,立马发了消息给徐嘉卉,这心情是跟坐云霄飞车一般顺畅,继而又大肆地在群里发了一遍。
这下不止徐嘉卉知道了,连带着乔一帆跟张子亮也看到了。
徐嘉卉看着并不意外的乔一帆。
“你打的?”
乔一帆一惊,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可能!不是我。”
徐嘉卉说完就已经摆正了头,听到乔一帆声音的丁现覃冕两人纷纷转过头,好奇地看着乔一帆。
好不容易忍到下课去吃晚饭。
陈秋实趁着这个时候,觉得应该好好徐嘉卉谈谈,一想到沈璇给她发的信息她不由得皱着眉头,看着站起身的徐嘉卉。
“徐嘉卉同学,能聊聊么?是关于沈璇的事。”陈秋实深怕徐嘉卉不听她说完就直接拒绝,一口气将话直接说完,视线不时地往徐嘉卉身上瞟,见徐嘉卉并没有表态,她秀眉微蹙,神态楚楚,“沈璇她,今天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而且。”
陈秋实后面的话,却不敢指明,不然情书的事意味着公诸于众,对她亦或者沈璇都不好,可是如今沈璇被江芷奥逮住,还被那花里胡哨的母孔雀给打了,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徐嘉卉告诉江芷奥等人。
徐嘉卉看着陈秋实小心翼翼质问她的神色,怎么可能还看不出她的心思。
“是我跟他们说的。”
徐嘉卉的坦然,让陈秋实微微一怔,原本藏在眼眶中的泪意,也给屏住了。
“陈同学,如果你是为了你的朋友沈璇来质问我的,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圣母。”徐嘉卉坦荡地看了眼陈秋实,视线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陈佳佳跟朱筱筱,随意地看了眼陈秋实,“现在想想,你的好友还欠我一个道歉。”
眉眼间带着一股‘我还没她算账,你却赶着来找骂’的智障神色,让陈秋实顿觉委屈。
这会儿站在陈秋实身侧的陈佳佳忍不住开口:“徐嘉卉,你跟秋实怎么说也是同班同学,问题能解决的话,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沟通呢!而且,我相信秋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
覃冕冷哼了一声,实在是看不过眼,想要开口,却被徐嘉卉捷足先登。
“我就这个脾气。你们受不住,还是少来往,免得大家气得身体不舒服。”
徐嘉卉的话仿佛是一把刀子,直接切断了各自肚子的歪肠子,眼前的陈佳佳脸色铁青,被徐嘉卉的话堵住了嘴,看着站在原地不走的陈秋实,相对于陈佳佳两人对此的共情,徐嘉卉的神色淡淡,这种倔强,从小到大她徐嘉卉看得多了,事实上,很多事情,倔强并不能让自己讨到任何好处,站在这里也是浪费她的时间,“我们要去吃饭了,请让一让。”
朱筱筱率先回过神,看着徐嘉卉趾高气扬的神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不就是家里有钱么?这么拽,不积点德,也不看看多少有钱人破产了……”
这种恶毒的话,让覃冕几人完全听不下去,可徐嘉卉根本没有给她们开口怼人的机会。
见她转过身,背脊挺直,即便是背对着他啊,都能感觉到她的冷笑跟嘲讽。
“是啊,投胎也是门技术活,我比你强点而已。”徐嘉卉声调阴冷,垂着的眼角带着一抹讥笑,“可惜了,这点上,我比你强。”
“给你指条明路,我还有个堂哥。”
徐嘉卉说着眉尾一挑,神色倨傲地看了朱筱筱一眼,转身,双唇抿着。
覃冕被这样的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