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伯听到叶亲想当牵桥官,可他已经跟另一个小伙子谈好了。
想了想李家村没有要成亲的女孩,除了刘家村那个,想到刘家村,不行,不能让刘家村的人看到。
“目前没有。”
李老伯牵着牛,脚步走的很快,带着秦砚和叶亲往李家村走去。
有时候,不想什么偏偏来什么。
李家村与刘家村中间以一条河为界,这条河养活了两个村子上千号人。
两村虽然暗暗较劲了很多年,私下村民还是有来往的,隔得又很近,李老伯带着两人快到村口的时候,碰到了刘家村有名的大嘴巴刘大娘。
刘大娘在河边洗衣服,看到李大爷带了两个英俊小伙子,顿时来了精神,她丢下衣服,朝李大爷跑去。
“哎呦李大爷,这是你家亲戚?瞧着面生呐。”
刘大娘一边跟李大爷说话,一边一双眼睛瞧着秦砚与叶亲,越看越好看。
李老伯暗道不好,碰上谁不行偏偏碰到这个大嘴巴,跟她沾上边的事,没一会整个村都能知道。
李老伯语气不好,很不给面子说:“远方亲戚来串门的,过两天就回去了。”说完李老伯赶紧拉着秦砚他们回村。
刘大娘一看就是江湖老道,听着李老伯话里不对味,什么亲戚串门,过两天就走?我看是等巧玲儿走完鹊桥再走吧。
这李老头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寻到这么好看的牵桥官,看样子李家村这次是铁了心想压刘家村了。
刘大娘衣服也不洗了,将洗一半的衣服扔到木桶里便提着桶回去了。桶都没有放回家里就直奔村长刘大勤家。
“你说什么?”刘大勤听完刘大娘说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是说他李家村找到了比我们家的牵桥官好看百倍的男孩子?”
刘大娘点点头,“我亲眼看到,不止一个,李老头他带着两个小伙子,那是一个赛一个的俊俏,年龄也不大,尤其是那气质,根本不像是咱们村里能养出来的。”
刘大勤急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这可怎么办?咱家牵桥官都找好了,现在上哪找更好的,后日的鹊桥会,一定会有很多很多村民来观看,这时间卡的也太紧了,如何是好?”
刘大勤走来走去,绕来绕去,愣是干急眼。
后日走鹊桥,嫁的还是两个村的村长家的女儿,关注度更是比以往的都高,看热闹的村民哪个会放过这个机会。
现在若是让刘心儿知道自己的牵桥官比不过她巧玲儿,不得急的现在就吃不下饭,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
“那个,我倒是有个办法,”刘大娘的话让刘大勤终于不再围着院子绕来绕去。
“快说说,什么办法?”
“据我所知,李家村这次嫁人的新娘只有巧玲儿一个,而李老头今日却带了两个小伙子,我猜这两个小伙子一定是一起的,被他李老头捡了运气碰到。”
“你倒是说重点啊。”刘大勤现在急的团团转。
“我猜呀,这李老头这么宝贝这两个人,一定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既然他们能花钱,我们为何不能花更多的钱去挖他墙角。”
刘大娘为自己想出这样的好点子沾沾自喜。
刘大勤觉得有理,钱是小事,若是输了这次的鹊桥会,整个刘家村都会被李家村的人笑话,他的女儿更是会耿耿于怀,这关乎她一辈子的幸福,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刘大勤拿出十文钱塞到刘大娘手里,“这事你去打听,下午一定要给我把两人挖过来,挖不倒两个,一个也得给我撬过来。”
刘大娘握着十文钱,笑眯眯点头答应,提着木桶回家去了。
刘大娘不仅嘴巴快,这干活速度也是杠杠的,毕竟拿了十文钱,中午饭都没吃就独自一人去了李家村。
她还真有点人脉,平时一起洗衣服的妇女们聚在一起,没事就会聊八卦,倒是真让她打听到了李家村的牵桥官。
两人果然如她猜的那样,是一起的兄弟俩,确定了这次是哥哥当牵桥官,只是听到李家村村长这次给了牵桥官十两银子来压刘家村,刘大娘有点吃惊。
十两银子啊,以往顶天的五两都是少之又少,刘大娘犹豫了,她不敢做主,又匆匆忙忙跑回去了。
刘大勤听了刘大娘回来后的反馈:“这弟弟呀,我瞧着比他哥哥还好看呢。”
刘大勤想都没想,“十两就十两,他李青松能为女儿花十两银子请这么好看的牵桥官,我刘大勤也可以,莫说十两,就是二十两,也得给我把人撬过来。”
李大勤坐在桌子前,喝了一口茶,将杯子狠狠落在桌上,
“好你个李青松,十两银子都够买一头牛了,真是下了血本啊。”
刘大娘得了村长首肯,这事定是能办成了,她笑眯眯又一次往李家村跑去。
刘大娘在村长家附近转悠了半天,终于给他逮到机会,秦砚与叶亲在村头的田埂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叶亲笑的眉眼弯弯,刘大娘说明来意,叶亲倒是挺意外。
“秦砚,你看,还真有人来找我当牵桥官了。”
秦砚不置可否。
“你若真心请我当牵桥官,我要二十两银子。”
刘大娘一听,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住了,这会不会太狮子大开口了。
十两已经打破记录了,这个弟弟上来就要二十两,天价了,刘大娘又想到刘大勤说就算二十两也得让她把人挖回去,她也就心痛了一下下便答应了下来,毕竟这钱也不是她来出。
她领着叶亲来到刘大勤家,让人看看叶亲长啥样,若是他刘大勤见到本人就会明白这二十两还真是值。
结果这刘大勤不在家,刘心儿倒是看到了叶亲,知道这位是自己的牵桥官,面上是忍不住的开心,一想到自己能压巧玲儿一头,二十两也值。
晚上回家的刘大勤知道二十两,两眼发黑,晚饭都吃不下了。
心里滴着血准备好二十两银子,又赔了之前牵桥官的二两银子,夜里愣是睡不着,翻来覆去骂了李青松整整一夜。
转眼就到了巧玲儿出嫁的日子,这日阳光正好,鹊桥两边围满了两个村的村名。
他们巴望着等着过桥的新人,更是期待今日鹊桥会上的表演。
鹊桥会上的表演,是这两个村多年来的传统,很是重视。
只有婚姻幸福,家庭和睦,女孩儿有郎君足够的爱,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
每一对新人成亲,新娘都要走一遍鹊桥,然后让月老的人间使者牵桥官将新娘送到桥头的新郎手中。
为了热闹,有气氛,牵桥官在走鹊桥之前,会有一支队伍来桥上表演,他们感激月老的眷顾,赐予新人美好的祝福。
表演的节目由两家人选定,有钱的就请才艺多的,每个表演各不相同,这也是鹊桥会这么多年依旧热闹的关键,永远有新意。
一阵欢呼过后,重头戏来了。
只见巧玲儿和刘心儿站在桥的另一端,一左一右,各不相让,谁都想第一个过桥,最后实在没办法,由两村的村长商议,两人一起过桥。
秦砚站在巧玲儿旁边,而叶亲站在刘心儿旁边,他看着叶亲,两人相视一笑。
“啊啊啊啊啊……今年的牵桥官怎么这么好看呀。”
“可不是嘛,你看那两个,眉目清秀,俊郎无比,莫不是真的是月老坐下的小童子吧?”
站在桥两边的姑娘好多都在窃窃私语,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找到这么好看的牵桥官。
来看热闹的小姑娘们无不羡慕今日的新娘,能有这么好看的牵桥官牵着他们过桥,这一定是得了月老的特别眷顾吧。
小姑娘们无心看表演,纷纷在心里向月老许愿,但愿自己成亲的时候,月老也能这么眷顾自己。
今日来热闹的人除了想看表演的节目,还有想看李家村和刘家村今年的笑话的,可惜啊,他们都没能如愿,两家请的牵桥官不但分不出胜负,还让两旁的姑娘们羡慕死。
巧玲儿和刘心儿这个时候也不再计较了,被人羡慕的感觉让两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膨胀感。
旁边甚至有大胆的姑娘喊话,要定下秦砚和叶亲,也要他们当自己的牵桥官。
叶亲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原来大楚还有这么多有趣的民风民俗,原来他已经与秦砚有了这么多共同的经历。
他今日走了这鹊桥,月老一定会看见他的吧,应该会满足他的愿望吧。
叶亲将刘心儿送到新郎的手中,秦砚也一样,他们的任务完成了,浩浩荡荡的迎接队伍也离开了。
只剩下他俩站在桥头,叶亲心里热热的,说不出的感觉。
他走到秦砚旁边,伸出一只手,故作镇定,“当日在猛虎寨,小爷第一次成亲,没能给你一场像样的仪式,今日,我就牵着你走过鹊桥,怎么样?”
叶亲笑起来真的太好看了,秦砚一时分不清,面前的这个少年,顽劣又明媚,总是一句简单的承诺就能让他想奉献全部。
总让他觉得他是不是藏着与自己一样的心思。
秦砚伸出手,搭在叶亲手心,叶亲握紧,和他一起慢慢走过鹊桥。
“可惜啊,桥头没有接你的人,好歹现在你还是小爷的人,那我就继续牵着吧。”
“秦砚,走了这鹊桥,你就能娶到你想娶的人了。”
“你也是。”
两人在这短短的鹊桥上却仿佛走了很久,走过他们一生似的,只想牢牢牵着彼此的手。
少年们的热恋像火,却不敢放肆燃烧,两人将那团火烧在心里,将灼热的气息传到对方的手上。
终于走到桥的另一端,叶亲松开秦砚的手,“秦砚,走过鹊桥就会得到月老的眷顾,你说,月老真的会看见吗”
“会看见的。”
“方才你可许愿了?”
“没有。”
“为什么?我都许愿了,我们还真是没有心有灵犀。”
秦砚看叶亲眉眼低垂,笑道:“因为我的心愿已经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