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

天刚亮，整个校园都被雾气和雨水包围着，地上的积水反射着灰白的天光，空气里混合着泥土的芳香，还有栀子花淡淡的味道。

红瞳早早地出了寝室，手里握着那把熟悉的伞，站在男寝楼下。

雨滴打在伞面，发出柔软的声音，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跳得有些不安。

从来没有这样期待过一个早晨。

她想着，他出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有点惊讶？

——也许，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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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窗子还亮着，克劳德正刷牙，嘴里含着泡沫，一眼就看见楼下那个熟悉的小伞。

他愣了一秒，水没来得及漱干净，直接冲回寝室，胡乱抹了几下脸。

“哟，班长着急约会啊？”

“早恋死全家啊兄弟，救救单身狗！”

室友们起哄着，他也没理，站在镜子前多照了一眼，手指拨了拨头发，衣领也整理得利索了一点。

“行吧。”

“很帅。”他自己对着镜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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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红瞳看到他的身影从门里冲出来，脚步带着雨水的湿气。

“你……怎么来这么早？”

他撑着伞，笑得有点快：“谢谢你借我的伞。”

红瞳低着头，手紧了紧伞柄，声音轻轻的：“……一起去教室吧？”

克劳德点头，把伞倾向她那边一点，脚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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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很短，两旁的树枝被雨压弯了，空气清新得像新洗过的。

红瞳看着地面，心里却想着——

希望这条小路，再长一点就好了。

伞下的世界是安静的，雨声像屏障一样，隔绝了外面的喧哗。

他们的肩膀若即若离，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洗发水和衣服的味道交织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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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早读吧。”克劳德忽然开口，声音低低的。

“嗯。”红瞳点头，舍不得这段路，却也不敢再奢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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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知道——

在这个下雨的清晨，伞下的世界只属于他们。

但它也只能是个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