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收到提醒,直接问道:“请问胤少在嘉嘉之前谈过几个女朋友?”
陈胤闻言歪唇一笑:“正经谈的是第一个。”
“不会吧?胤少还是童子鸡?”有人故意放声大笑。
“滚一边去!”陈胤拿起瓶塞朝着说话人扔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胤少只是将正牌女友的身份留给嘉嘉,外边的都是过客。”有人补充道,这话说的很明了,女朋友是第一个,床伴可是数不清。
云寂挑眉,双手环臂一脸淡漠,果然男人一沾酒,说话就收不住,她抬眸观察姚嘉,却发现她在走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姚嘉要是因为喜欢陈胤才和他在一起,她云寂的名字倒着写。
快转了半个圈,轮到姚权时,陈胤突然以喝多了酒头晕为理由让姚嘉代他一局,姚嘉惊讶地抬眸,发现对面的姚权在紧紧盯着她,她毫不犹豫就要拒绝。
“嘉嘉,就一局,你和大哥都不是外人,谁输谁赢又没所谓。”陈胤揉着太阳穴看着很难受的样子。
云寂端坐在沙发上,食指轻点粉腮,她总觉得陈胤这个人坏得冒泡,现在把游戏扔给两人,若是姚权输了他倒乐得其成看他喝酒或大冒险吃瘪,若姚嘉输,他的这群狐朋狗友还不趁机打趣他们这对小情侣,既能抱得美人归还能气姚权怎么都是一箭双雕。
姚嘉不由得将目光投在姚权身上,只见他已经拿起骰子兀自摇着,不给姚嘉拒绝的机会。
无奈,姚嘉也只能拿起骰盅。
最后是姚嘉输了。
“大冒险。”姚嘉主动选,他怕真心话会有人见缝插针问一些私密问题,她不是玩不起,而是她现在已经沦为北城名媛千金的谈资,不想再给他们递话柄。
对面的姚权眼睫颤动,迟迟开不了口说大冒险的内容,从他的角度看姚嘉她始终都是一副局促神情,这和往前爱笑爱闹的她截然不同。
他自然也明白造成这种反差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在爱人的方面人本就是自私的。
心怀愧疚的人本才应是受到惩罚的人,在愣神的几秒钟他脑中闪过很多画面,姚嘉的一颦一笑,或娇蛮或明媚,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他做不到,那就让明日的到来宛如重生。
姚权最终也没有说出姚嘉的冒险内容,他一只手捏着骰子,神情严肃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旁人看不过眼叫不公:“权少,不能因为嘉嘉是你的妹妹就放水,你要是不舍得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也不为难,不如让嘉嘉亲在场的一位异性好不好?”
确实不为难,陈胤刚表明和姚是情侣关系,就嚷着让她亲男生,明摆着是要给陈胤便宜占。
众人也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云寂慢慢放下酒杯,神情也变得紧绷,这好比把姚嘉放在火架上烤,姚嘉一晚上不发一言,就是不想引人注目,终归逃不过。
姚嘉不扭捏,也不会委屈自己,她连眼神都没给陈胤,而是拿起旁边刚开封的酒,倒满三个杯子,挨着一口闷掉。
把众人都看傻眼了,面面相觑,不知姚嘉所为何意,她宁愿自罚三杯都不和陈胤接吻,对陈胤来说是伤脸面的事。
甚至连云寂都察觉周身弥漫着一股凉意,来自姚权。
显然姚嘉的行为最破防的还是陈胤。
他眉头一皱,猛地用一只手揽过姚嘉的肩膀,作势就是亲吻,姚嘉侧身挣脱就要躲开,但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
“你放开我!”
云寂看见姚嘉被欺负,顺势端起酒杯就要朝陈胤砸去,可有人比他更为迅速果决。
速度太快,云寂觉察头发被一阵风带起,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她眼前闪过,‘咚’一声闷响,迈过桌子揪起陈胤的衣领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随后姚权拉起将魂未定的姚嘉就往外走,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陈胤还在地上瘫坐着,脸上颧骨很快泛起一片青紫,旁边的人连忙上手去搀扶,而陈胤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耍我玩是吧,老子的人,居然不让碰,真晦气,还不如外面的女人听话。”
云寂闻言,猛地站起身抄起桌上的酒杯往陈胤的脸上泼去。
“你他妈疯了敢泼我!”陈胤被酒浇得睁不开眼,张着嘴,手不停在脸上擦着,知道是云寂泼的却看不真切。
云寂居高临下地怒目而视:“泼你都是轻的,还想拿酒瓶子爆你的头,你是不是男人,女生不同意的情况下强行进行亲密行为这叫猥亵。”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破落户千金,是靠干爹还是靠包养的金主,拍了几部戏拿了几个奖就不知天高地厚,少他妈在我面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自家族弟捂住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哥,你别说了,她和沈纪琛有一腿,我们惹不起。”
说完还望向云寂,摆手道歉:“云寂姐,我哥喝多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这就走,别生气。”
陈胤上半身湿漉漉被族弟搀扶起,眼睛不停在云寂身上打转,嘴巴嚅动着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所有人逐渐淡出云寂的视线,忽然一室安静,她只觉得烦躁。
和陈胤这个混蛋谈恋爱,的确是姚嘉病急乱投医。
大概十五分钟后,姚嘉回到包厢,脸上都是泪痕,径直走到酒桌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扬而尽。
云寂见状连忙去拦,可姚嘉根本不给她机会,拿起旁边一瓶已开尚未动过的酒对瓶喝。
喝酒的架势丝毫不必男人差。
云寂拦不住,看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心疼地不行:“你用自虐的方式折磨的只能是爱你的人,嘉嘉,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姚嘉哽咽着,坐在地毯上和云寂背靠背,半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神望向虚空:“我当然……嗝……知道,可是我控制……控制不了自己。他是我哥哥,是我最……最最亲近的人,我不想他难过,也做不到……他所思所想。”
云寂想从她手里夺过酒瓶,喝多的姚嘉力气大得惊人。
“伊伊,他要走了,彻底喝姚家割裂。”姚嘉靠着云寂,眼泪从瞬间滑下,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云寂心里也压抑,劝不动干脆也从旁边拎过一瓶未开封的葡萄酒,学着姚嘉对瓶喝。
还不忘问上一句:“他不是被你们家收养的吗?还能去哪?”
“出国,他已经彻底从姚家搬出去,以后都不会回来,明天一早的飞机。”她晃了晃喝空的酒瓶,扔到一边,“你说他要是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一辈子多好,我不会难过,也会有全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偏偏……你说他是不是在逼我做选择”
云寂坐正将整个后背给姚嘉做依靠:“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逼你,我只知道他在逼自己,逼自己抛去现在的一切,包括你,他既然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对你的感情,那就要承受世俗的眼以及你的拒绝,当然也是把你放在火上烤,他是自私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更没有必要因为愧疚而去做违心的事情。嘉嘉,若是无意就尊重他的决定,好好生活,忘掉他的心思,找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人好好生活,一个人受伤害总好过两个人受折磨。”
听着云寂的话,姚嘉无声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后来云寂将她带回到云家老宅,和母亲魏妍秋照顾她大半宿,期间她一直睡不安慰,吐得天昏地暗还一直止不住的流眼泪。
魏妍秋自然也听到外界有关姚家兄妹的传言,包括姚嘉在云家住了有大半个月她都不曾过问一句,虽然她也是看着姚家这两个孩子长大的,涉及隐私,她身为长辈去八卦孩子的感情问题很不持重,她能做的就是让这满怀心事的孩子能开心些。
晨光熹微时,云寂才回房间休息,她也喝了酒,不至于醉但熬夜半宿也甚是疲累。
云寂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半,醒来的时候姜茶酒也睡在她的枕头边,睡得还挺安稳,平稳地呼噜声很有节奏。
洗漱后她打着呵欠去到姚嘉的房间,发现她已经起床。
下楼时,饭菜的香味已经飘出来,闻着香味肚子已经开始唱空城计,她看到正在沙发上一起聊天的母亲和姚嘉。
“昨晚上喝这么多,还难受吗?”云寂问姚嘉。
姚嘉一只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抵着下巴,扭头看她,眼睛肿的像个核桃,声音还带着酒后沙哑:“饿醒的。”
“能不饿吗?昨晚上你就差把胆汁吐出来了,看你吐我也在卫生间陪你吐。”云寂说道。
姚嘉嘿嘿一笑,给云寂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要不说你是我姐妹呢?辛苦啦,下次你因为感情的事情喝多还我照顾你。”
云寂轻啜一口,嘟嘴抗议:“你少咒我。”
这时魏妍秋从厨房出来招呼他们:“乖乖们,吃饭了,今天我亲自下厨做了你们最喜欢的鸡汤馄饨和萝卜蟹肉汤。”
云寂和姚嘉从小一起长大,饮食方面有很多相似,两人从小都饭量小还挑食,魏妍秋为了让他们多吃饭没少下功夫。
这两道菜外面到处都是,可魏妍秋做出来的就是和外面不一样。
吃饭时云寂就偷偷打量姚嘉,见她神情放松,也兀自松了口气,虽然姚权出国是不得已,却也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饭后云寂问起姚嘉之后的打算,姚嘉揉着肿胀的眼睛回道:“和陈胤分手,回盛娱主持大局。”
盛娱现在缺了姚权这个一把手,那姚嘉肯定要顶替他的位置。
得知她重新振作,要在工作上下功夫,云寂松口气,蓦地她又听见她对自己说:“有件事我想这告诉你。”
云寂扭过头看她,姚嘉接着说道:“雅雅今天早上跟我发微信,说杨柳笛私下约见江曼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