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不欢而散后,常容音连着好几天没搭理陈远山,买的黑丝高跟鞋到了,放在鞋柜旁她连拆都没拆。
陈远山也依旧是忙碌状态,最近他的应酬变多,晚上回来除了满身烟酒气外还有女人香水的味道。
这味道很熟悉,常容音深想了周围的人,发现这味道很像毕秋凝,她每次都是用这种浓烈的香水。
于是在陈远山躺下准备休息时,常容音多嘴问了一句“晚上你那小师妹也去参加的酒局??”
陈远山丝毫不想过问常容音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嘿,陈远山,你这倒承认的快,一点不遮掩。”常容音生气了。
“你都允许我精神出轨了我还需要遮掩吗??”
TMD,这个臭男人,拿以前的话怼她!
呼呼呼,不能生气,不能吵架,吵架就是再把陈远山送给毕秋凝,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常容音自我安慰了很久,选择能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咧出一张笑脸,“我就开个玩笑,你看看还气上了,你最近酒局是不是挺多的?”
常容音侧身爬到陈远山那边,把脑袋耷在陈远山的胸膛上,手指在陈远山上半身游荡,俨然不管会不会让人起火。
“嗯,厂建起来后要跟政府,医院,卫健委的人合作,现在就要把关系拢好。”关于工作的事,陈远山一点不避嫌。
常容音不关心陈远山这些笼络人的手段,她问这些有其他目的“那你应酬完了我去接你吧,有的代驾见你喝多了,会带你绕路或者开快车,不安全,我不放心。”
常容音将关心的话说的字字真挚,好像她是一个多么关爱丈夫的好妻子。
陈远山掀开发重的眼皮,眼睛所望之处是白色的天花板,呼吸之间有阵阵火气从鼻腔里冒出来,喉咙处因为酒精的刺激而变得沙哑,他问“你说的这些是真心的吗?”
陈远山现在对于常容音所求的只有真心二字,他想常容音是真心爱他,真心关心他,而提出想要去接他,并不是为了些别的。
可常容音哄人哄掼了,自然拣好听的说“那肯定啊,我在担心你。”
常容音仰躺在陈远山的胸膛上,不知道男人因她的这一句而嘴角上扬。
不管了,不管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反正她已经把关心的话说了,他需要做的就是,信以为真。
常容音的小手一直在陈远山的胸膛上东摸西碰的,她在等陈远山的回话,可等了许久也不见男人再出一声,常容音抬起头看,陈远山早就闭眼睡着了。
这男人,怎么这样!!
常容音一个生气,去了自己的枕头上,背对着陈远山睡觉。
黑暗中,陈远山翻了个身,男人的手臂搭在常容音的后腰上,常容音甩了两下没甩下去,干脆不管了,而男人的心情再次愉悦起来。
第二天一早,常容音醒了后再次就昨晚的问题跟陈远山谈判。
陈远山不是不想她去接,而是应酬散场没个准点,根本不知道能吃到几点,有时候很晚,让常容音一个人跑过来接他,他也不放心。
“这样吧,我的手机给你开定位,晚上你可以实时关注我在哪里,这样就算我出了意外,你也能立刻找到我。”
这是陈远山想的迂回的法子,但常容音不干,她坚持一定要自己亲自去接。
这么一反常态,那就说明常容音绝不仅仅是想接他那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果然,常容音总是有法子打破别人的美好幻想,让人连信以为真都没法做到。
陈远山放下手里要打的领带,继而转身正面着常容音,一双凌厉的眼睛审视着常容音,神情严肃“说吧,为什么一定要去接我,关心我的那些话就不必说了。”
这个男人会变脸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杀气沉沉的,常容音回望着他那双阴翳的眼睛,只看了两秒就立刻缩回了头,脑子磕磕巴巴的组织了一些词汇,但都好像容易暴露她的目的,最终还是妥协“行吧,我不去接你,弄定位。”
说完就特别心虚的跑走了,陈远山脸上的阴翳冷漠没有因为常容音的走开消散一分,反而更加沉重。
白天上班,常容音就时常关注手机,到了下班点更是拎包走人。
七点的时候,陈远山的定位信息显示在中央大街的德润酒店。
今晚肯定有饭局,所以常容音早早的就开车在德润酒楼的门口候着,只是常容音没想到,他们吃饭的时间居然能那么长,常容音是八点到了,等到了十一点四十人都没出来。
要不是为了给毕秋凝一个下马威,常容音才不会在这里苦苦等候。
终于,到十二点的时候,在酒店门口,常容音看到脚步虚浮扭捏的陈远山跟着几个穿黑色夹克衣服的中年男人出来。
陈远山挨个把几个人送上出租车,常容音觉得时机合适便跑过去 ,朝着着酒店大门瞥了很久,一直没见着还有人出来,难到今天毕秋凝没来??
“陈远山,就剩你一个人了吗??”常容音问。
此刻陈远山正躬着身子,左手撑在广告牌上,右手捂住腹部,今晚的几个人都是酒袋子,特别能喝,往常陈远山会带个助理挡点酒,但今天助理请假了,酒水全进了陈远山的肚子,胃火烧烧的难受。
听到常容音的声音,陈远山又立即站好身子,双眉紧皱,那脸上显然是不高兴常容音不打招呼就过来。
“是不是就剩你一个人了?”常容音又催促问了一声。
陈远山嗯了一声。
常容音顿感失望,等了这么久毕秋凝居然没来,白浪费这么久时间。
“那走吧。”
常容音语气没一开始的好,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和烦闷,也没管陈远山,独自去了驾驶室。
陈远山胃部的不适在走了两个红灯后愈发难受,食物混合着辛辣酒水沿着食管一波一波往上涌,随时会冲破咽喉往外倾泻,为了不弄脏常容音车子,在下一个红绿灯前陈远山叫常容音靠边停车,自己则拿了一瓶水去了绿化带旁蹲着,等着胃里下一波高潮的来临。
常容音在车里等了有五分钟也不见男人回来,她知道陈远山是去吐的,但是需要吐这么久吗?
怕出什么意外,常容音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谁知刚走到陈远山旁边,就听“哗”的一声,陈远山往外吐出一大摊东西,刺鼻的酒味一下子散开,常容音拧着眉头捂住鼻子,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陈远山,你还好吗?”
其实刚才那些是陈远山扣嗓子眼抠出来的,他蹲在路边胃里翻江倒海,但是吐不出什么,他知道今晚如果不把烧人心的酒吐出来,晚上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没事,你回车上等着,我一分钟就来。”
因为刚扣过嗓子,陈远山的脖颈和脸上都是通红一片,常容音似乎无法劝说自己去相信陈远山说的没事。
“陈远山,我扶着你吧。”
虽然绿化带上有陈远山刚呕吐过的东西,味道酸臭,常容音很嫌弃,但她还是蹲下身子,去拉陈远山手臂。
陈远山本应该一把挥走常容音的,因为此刻他现在的样子,不用质疑,一定是狼狈不堪,脸色一定灰败难看,一定是常容音不喜欢的样子。
“陈远山你还要吐吗?不吐的话就回车上,我带你回去,今晚早点休息。”
陈远山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推开常容音,他的身体是想要常容音碰的,可大脑在告诉他,他必须要保持完美人设,才能留得住常容音。
“陈远山,你喝一口然后吐了,然后我带你回车上。”
常容音把矿泉水递到陈远山嘴边,她只当陈远山是喝懵了,大脑不会思考,开始指挥起陈远山。
还好陈远山都乖乖照做,常容音把人扶到车上后,立即往家赶,车速也不禁提了一倍,陈远山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开口提醒“不要开快车,我没事。”
常容音瞥了眼闭目的男人,想他酒醉了还知道惜命,也不知道真醉还是假醉。
好不容易开到家里地库,常容音把手长脚长的男人扶上床就去卫生间放洗澡水。
等出来的时候,陈远山已经从床上坐起来,西装外套脱了扔在床上,黑色领带也松散,白色衬衫上最两个扣子解开了,整个人一下子从商业精英变为闲散慵懒人士。
“你要去,洗个澡吗?水我放好了。”
常容音一出来就对上陈远山清澈明朗的眼神,一点不似酒醉,而且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看的常容音以为自己又惹了什么祸被他抓着,说话也难免不自信起来。
“你来。”陈远山朝着常容音招手。
常容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一小步一小步的踱过去,在距离陈远山还有一步之遥停下,好奇的问他“咋啦?”
谁知陈远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手臂一伸,把她拉的更近,然后双手揽住她的双腿,把脸放在常容音的肚子处摩挲,像个寻求母亲关爱呵护的孩子。
陈远山很少显露这般柔弱。
“陈远山,你怎么了?”常容音的手放在陈远山的头发上,轻轻摩挲着,希望这样能让他更加放松,感受到更多的暖意。
“常容音你爱我吗?”
嗯?好好的怎么又说到爱不爱这个话题。
“陈远山去洗澡吧,我水放好了,不然一会该冷了。”常容音决定避开这个话题。
可是她有心避开,陈远山却追着不放,“你爱不爱我。”
好了,刚才那一刻觉得他醒酒一定是错觉,他根本还是醉着的“爱,爱,爱,爱你爱你,去洗澡吧。”
常容音一副诱哄的口吻,话里不带一点认真。
可陈远山听的却当了真,还抬眼跟常容音确认“真的吗?你真的爱我。”
常容音想说,他们两都结婚了,爱不爱的有关系吗?非要确认这个??她要说不爱那岂不是给夫妻关系不睦找口子,可要说爱,好像也没有那么浓烈的爱意。
不过骗一骗酒醉的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反正第二天他什么也记不得“爱啊,当然爱。”
“真的吗?”陈远山红着眼眶,不知是不是哭过,问的很真挚,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常容音有点不落忍欺骗他,但最后还是捧起陈云山的脸颊,在他的唇山深深印上一个吻,然后说“当然爱你啊,你是我老公,我不爱你爱谁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