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霏开在行云台练了月莹剑法后，接过绿芙给的紫苏饮，绿芙如实道：“将军起来练剑后，特地叫我准备的，我也送了些到芥微斋去。”

林霏开赞赏地看着她，绿芙信心倍增：“方才沈管家说厨房里进了些桃子，我会做桃汁和桃干，桃汁一会儿就好了，夫人可要尝尝？”

林霏开点头，见她眉飞眼笑，随之笑道：“你做好后，送到芥微斋吧，多做些，也分给其他人尝尝。”

林霏开回到松月居擦汗过后，换了身衣服去了芥微斋。

斋中燃着一炉香，沈霁衡坐在画案之后，案上左侧分门别类摆了许多颜料，中间的画已完成了大半，他正给它上色。

“霏霏，我给你做了把折扇放在在博古架上，你去看看喜不喜欢。”沈霁衡提笔，微笑道。

林霏开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作画，随后去了博古架。

一柄桃木、三十二根骨，绘有红果山雀图的扇子架在扇托上。

林霏开把它取下来，看着栩栩如生的山雀和鲜红欲滴的山果，欣喜道：“我很喜欢。”

“你再仔细看落款那边。”沈霁衡嘴角翘起，提醒道。

“长生（常生）喜乐，万事随心。”林霏开念道。

两句话之后是他的私印。扇面上面的字体是端正平直的正楷，能感受到他下笔时的庄重期许。

“谢谢夫君。”林霏开在手中把玩许久后，看他还在作画，没去打扰，看着书房中的物件，问道，“夫君，这些字画什么的，我可以看看吗？”她虽然来过，也看过一些，但是未经允许，她没敢仔细地翻看。

沈霁衡头也不抬，很是信任的语气：“霏霏随意。”

林霏开把折扇放回原位之后，好奇地东看看，西摸摸，见有一个云纹扇套放在柜子里，扇套的面料很柔软，上面的云纹绣工细致，她将里面的扇子取了出来。

它是一柄乌木三十二根骨、两面洒金的扇子，上面写着“故君子之于学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落款是红色的印痕——沈泉晞印。字体遒劲有力，瘦削有锋棱。

“这折扇是公公给你的吗？”林霏开拿着折扇走到沈霁衡面前给他看。

沈霁衡停笔，看了半晌，道：“这是父亲给我的生辰礼物，当时我厌学贪玩，他就把《学记》上的字句写了上去。善于学习的人，学习的时候努力进修，休息的时候玩弄杂艺。”

林霏开看着他稍显落寞的眼神，默默将折扇放回扇套。

沈霁衡笑了笑：“这扇子许久未见，我还以为不见了。”

“我把它放回去，等你要用就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把它找出来。”林霏开说完，把它放了回去。她何尝看不出他细心关照，若是要用岂会真的找不见？

她放回去后，就没有在那里停留，走到画案旁的画缸，取出来，一幅幅地看，看完后也没再问什么，仔细卷好放回去，直到她看到了一幅蛟渡万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