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恬亲在了扇面上,祁元朗看着她落下的泪珠,颇为无奈,又笑谑道,“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还是算了,你黑得跟块煤球似的,一哭就更丑了,我担心会吓得半夜做噩梦。”
“呵!你才丑,要不是被你逼成这样,我才不靠近你这个……”沈恬再也忍不住了,向他挥了一拳,可惜没打着,家里又不许她说脏话,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来,想了半天,才恶毒骂道,“猥琐卑鄙、好色成瘾的烂人。”
“哈哈哈哈,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祁元朗不怒反笑,用折扇挑着她的下巴,沉声问道道:“那你说说,我怎么就好色成瘾了?你都看见了吗?你了解过我吗?”
沈恬见他目光锐利,极具压迫感地看着她,不自在地扭头,紧张地扭紧衣服,怕他对她动手,低声道:“那你身边有这么多女人围着,也还经常出入这种地方。”
“沈小姐,这话说的,好像是在管我一样。”祁元朗目光兴意盎然地看着她局促不安,怒不敢言的样子,似笑非笑道:“她们围着是她们的事,我来这里就是听个曲,看个舞,聊聊天,弹个琴而已。难道,你没有听过卖艺不卖身吗?她们色艺双绝,又善解人意,比你只会哭唧唧,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强了多少倍。”
“我没有……”沈恬气势弱了下来,无用地解释道。
“浅月,把刚才我们新谱的曲子弹一遍吧,好让高高在上的沈小姐品评一二,看是不是如她所说的不堪。”祁元朗对着珠帘里面说完,坐在离靠窗的圈椅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
琴声缓缓从珠帘里面流出,曲调似在高崖上平缓的流水,忽然随着地势急遽落下,撞击着山下的圆石,转而音调渐缓和,像是落入平静的深潭水中,接着又流动着,潺潺地奔向地势更低处,滋润着周边的青草树木,林中的清脆悦耳的鸟鸣,仿佛随着溪流跃动,欢快地奔向远方。
沈恬听完身心都放松下来,要不是炭灰抹得够多,她都觉得会黑里透红,她弹得确实很好,让她仿佛误入山林,身临其境。
“沈小姐觉得如何,可堪入耳?”祁元朗目光落在她身上,平静地问道。
“浅月姐姐弹得极妙,我自叹不如。”
“沈小姐谬赞了,浅月愧受,能入君耳,实乃浅月之幸。”浅月柔婉地说道。
要是她弹成这样,不得飘上天去,在家人面前讨赏。沈恬站立难安,望着珠帘后面,很想与她见一面,看看是什么样的妙人儿,又庆幸她没有出来,她这副面容也不至于给她留下坏印象。
“浅月,我们不妨把此曲便定名为《静水》吧。”
“浅月听祁公子的。”浅月说完,又歉疚道:“沈小姐,我不便出来,还请沈小姐见谅。”
沈恬不知为何她道起歉来,也不知这个不便出来指的是什么,更多的是觉得祁元朗话中意有所指,说她心不平,气不静。
祁元朗起身,走向门边,开门请道:“沈小姐请吧,我送你出去。”
沈恬畅通无阻地从后门出去了,她向祁元朗道谢,祁元朗不冷不热地回了句“不敢”就回去了,她心中百味杂陈,逃也似的跑开了。
祁元朗回到房中后,纱帐处走出来一个人,对他直言道:“元朗,这姑娘需要本宫帮你弄到手吗?”
祁元朗轻抚折扇,眸色冰冷,语气如常:“不必。”
他这样的人,远观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