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衡来到思音庭找林霏开之时,看见她与一名妩媚女子在房中的榻上嬉闹得正开心。
她整个人慵懒地靠在在美人榻上,目含春水,衣襟凌乱,如此娇态,真令人心折。见到他进来,丝毫不惧,反而微笑着向他招手。
沈霁衡目光透出一丝善意,看向奈若,微含歉意道:“请姑娘见谅,沈某与爱妻有事相商,告辞。”
奈若微微一笑,点头道:“将军请便。”
他俯身细致地理好林霏的衣襟,将她的手搭在颈后,抱起离开。
“怎么想到来这里玩,喝了多少酒?”沈霁衡将她抱进马车坐下之后,皱眉问她。
“夫君不喜欢我去是吗?”林霏开玉腕轻勾着他的颈后,一只手抚着他的眉心轻展道,“只喝了一点点,没有醉。”
“没有不喜欢。”沈霁衡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林霏开见他没有不满,又想起了什么,正色道:“夫君,不觉得我薄情寡义吗?这么久都不曾回家看望父亲。”
“我之前叫岳川查过,他说你小时候过得苦……”沈霁衡迟疑了一下,看她的神色道,“定是他做了什么,让你伤心失望,所以我并未见怪。”
林霏开沉默,扯动嘴角,想露出不在意的笑容,却没法做到,淡漠道:“自我懂事起,我就不曾感受到一丝父爱,就连母亲的病他都视若无睹,父女之情、结发之义都不顾念的人,我还认他干什么。”沈霁衡闻言,心疼地抱紧了她。
“对我好的人,只有表姐一人。她如今已寻得去路,我也没什么挂念了。”林霏开轻推开他,认真道,“夫君,对不起,我隐瞒了你。”
沈霁衡目光深沉,看见她眉目之间的愧色,平静道:“我知道。自她离去之后,我就知道另有隐情。”
林霏开看着他,他能想到这些,丝毫没有让她开心多少。
沉默许久,林霏开不见他言语,心不由得慌乱不安起来,带着一丝决然道:“我隐瞒了这么多,你待如何?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些美好的回忆,现下我也不是非你不可,若是你要休妻,我也不会怨你的,我们就此别过吧。”
“林霏开,你胡说些什么,你是想离开我了?”沈霁衡眼神阴狠,暗藏危险,盯着她的眼睛道。他无意中搂紧了她的腰肢,箍得她有些疼。
“没有。”林霏开心中惊惧,脸色一白,轻声道,“夫君,你弄疼我了。”说着她掰开他圈在他腰间的手,却是徒劳。
她眼中恐惧之色映入眼底,沈霁衡松开了一些,抬起她的下颌,低沉道:“霏霏,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林霏开看着他幽沉晦暗的墨眸,朱唇轻颤,只浅浅地发出一声气音“嗯”。他这样的神色极为少见,她许是被他无意之中的温柔迷醉了,抑或是他藏得太深。他原就是一头比凶兽更为可怖的存在。
沈霁衡目光和缓,摩挲着她的红唇,带着掠夺与占有的情绪,吻了下去。
一个长吻结束后,林霏开倚在他的胸膛前,平复呼吸。
尽管是通过这种令人面红耳赤的方式,但是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在意。
“反正不许有这个念头。”沈霁衡直截了当地说道,目光带着偏执。
林霏开坐直了身,明眸凝视着他,坦白道:“我小时候为了采药给母亲治病,不小心跌落了水中。那时正值寒冬,我侥幸捡回了命,但是大夫说我恐怕难有子嗣。”
沈霁衡正欲开口,她的柔荑停在了他的唇边,林霏开脱口而出:“我不想与人共侍一夫。”
他眼中笑意盎然,吻了吻她的玉手,惊得林霏开瞬时移开。
“我有你一个就够了,至于孩子,我们再努力,若是无缘,我们可以领养。或者不要孩子也行,两人相伴一生也不错。”至于那些无形可贵的精神、意志、品格自会由着他的一言一行影响、延续下去。
林霏开神色复杂,终是叹息一声:“夫君这般对我,倒让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霏霏,可还有什么秘密,都可以对我说。”沈霁衡略带蛊惑道。
林霏开狡黠地笑了笑:“还真有,这秘密要么你自己去发现,要么叫我全心全意交付于你。夫君如此英明神武,平复敌寇都不在话下,难道还怕获取不了我的芳心吗?”
“这不一样的。”沈霁衡微皱着眉,敌寇固然难荡平,更难的还是人心,况且他也不愿让两者相提并论,心里也抵触“获取”二字,“说到底,霏霏还未完全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