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衡申时回到松月居，便看到绿芙在室外等候。

“将军，夫人说今夜她在闲云居歇下了。”绿芙忐忑地说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除了将军在书房办公，今天还是头一回两人分居呢。

“今日夫人回来，做了些什么事？”沈霁衡沉声问道。

“在房中练字……”绿芙低着头，心中慌张。她一直在府中，夫人回来之后，便在房中练字，之后一切如常，神色也是平静，直到晚些时候，才叫她去找告诉他在闲云居歇息。

“夫人回来遇到了她表哥和姜侍郎，去了趟茗湘楼，回来之后练了会字，用过晚膳、沐浴之后就歇下了。”绿渠从闲云居过来，听见沈霁衡的话，说道，“在茗湘楼，他们说过话之后，夫人便闷闷不乐。”

“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沈霁衡进了室内，星宿已经备好了热水，沐浴之后再去找她。

今日虽是休沐，上午去叔父家，她心情还是挺好的。下午，他便去应酬了，为了哄她开心，还叫她去买些胭脂。

沈霁衡沐浴之后，来到了闲云居。室内漆黑，他并未点灯，径直去了床边，撩开纱帐，坐在床边看她。其实他在夜间并不能视物，只是在战场呆久了，五官比旁人灵敏些，又记得房中的布局，才如无人之境，自由穿梭。

“霏霏……”他俯身轻声道，并不是为了叫醒她，只是想知道她有没有睡。

林霏开并没有睡，她在想着今天的事，心中五味翻杂。他一进来，她便闭上了眼睛，这份复杂的心情她独自消化就好，并不想让他看到。

“霏霏，我知道你没睡。”沈霁衡在她身侧躺下，自言自语道，“霏霏可是恼了我，没有陪你回去？”

“不如，明天就请个十天，半个月的假，在家陪着你吧。”沈霁衡轻笑道，“理由都想好了，为了哄夫人开心。”

“谁要你陪？”林霏开轻哼一声，道，“自己想休息，还拿我做借口。”说完就想到，他这是笃定她没有睡，使计诈她呢。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沈霁衡柔和地问道。

“总之，我没有生你的气。”林霏开翻身背对着他，心下酸涩难言。

为什么？为了表姐不顺她的意？可她又不是表姐，不能帮她做出选择。要是她处在那样的位置，可能都不能处理好感情的事。为了祁疏的肆意轻薄？是呀，说出来吗？她不敢说出来，她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她真的在意沈霁衡，生出许多不舍来。有一刹那，真希望他对她有些不好来，这样心里的负担就会减轻，可偏偏他这么好？她又有许多的事瞒着他。

“宋臻对你说了什么重话吗？”沈霁衡侧躺着，一下一下地隔着薄被抚着她的背，好似在安慰她。

“不是表哥。”林霏开压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