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她,眼神却没落到实处,“今天这么正式?”
“还好吧,”李映桥低头浮皮潦草地惮了眼自己的裙子,礼尚往来地夸回去,事实上,她都没注意他穿得白的黑的,“你今天也很帅啊。对了,等妙嘉画完,我请你吃个饭呗。”
他就知道,她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回来这么久没见她主动提过要来他的工作室参观参观。他略有些不满地靠在桌沿上,把手上的工具刀用羊皮小扎一一卷好,然后随手扔一旁发出闷响,他自己没察觉他用了多大力气,随即笑了声,一个很认命但服务性很强的笑容:“有事找我?”
李映桥露出一个比他更认命的笑容,服务性更强,殷勤张扬又谄媚,“我可以这么讲,今天你就是要生吞一头牛,我立马去屠宰场给你牵来。”
俞津杨更怕了,“你到底要干嘛。前两天打你电话挂掉就不回,现在好意思讲?”
李映桥这会儿才想起来,猛一拍脑袋,拿手上的木制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真忘了,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在开会呢,晚上又应酬文旅局的人去了,我真该死。”
俞津杨用手指把她的枪头从太阳穴上挪开,“等会儿下楼说吧,饭就不用了,我还得回去陪甜筒。”
等李映桥准备出去找郑妙嘉画图,人已经消失了,手机上横躺着一条微信:“我今天累死了,不画了。我和钟肃喝酒去了。”
李映桥束手无策地回头看了眼俞津杨,后者早有预料似的,把东西收好笑着去关门:“行了,走吧,丰潭江边开了一家排挡,我请。”
“不,必须我请。我是真有事求你帮忙。”
俞津杨去摁电梯,低头看她郑重说:“李映桥,要跟我这么见外吗?”
她坚持:“我负荆请罪。”
俞津杨手揣进兜里,目光盯着电梯间不断攀升的楼层数字,故意说:“哪门子荆啊?滑雪场那门还是不回电话这门?”
“你又来,能不能不提这事儿了,翻不了篇了还?”她说。
“好好好,谁再提谁是小狗。”他笑着举手投降道。
片刻静默,空荡荡的走廊陷入一片几乎凝滞的阒寂无声。
直到电梯门在他俩面前打开,又徐徐关上,还是有人不甘心地问了句:
“李映桥,你那时候是喜欢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