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牧看率先问对面的人。两人虽熟悉,但不妨碍他们一见面就掐。
“我为何不能在这?”周难反问。但还是伸手将牧看扯进怀中拥抱。
“二皇子在里面?”牧看反应过来,回抱周难,然后问。
“是,小姐进去了?来谢恩?”周难其实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想问问。
“是。二皇子最近好吗?”牧看想起自己与二皇子的一面之缘,问起了他。
“还好,没有边关苦,最近只是努力学着夫子布置的课业。”
“没想到将军会把你派回来?”周难看见自己昔日好友,十分高兴。
周难是二皇子齐尚德的随从,与其说随从,更像是侍卫。
他身强体壮,武功高强。是齐尚德刚去边关时,牧战德给他找的保护他的人,毕竟战场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丧命,更别说被敌人掳去,用来威胁大齐。
所以牧战德就选中了周难。
周难是牧看,牧京,牧来,他们三人学成归来带回去的人。他原本在江湖惩恶扬善,后被官兵追杀,就遇到了牧看,然后带回了军中。
牧战德十分爱才,也知道知人善用,他将周难在军队磨练一番后,就命他去保护齐尚德。
不是不让他带兵打仗,只是他太过鲁莽也爱意气用事,所以难委大任。
刚好齐尚德刚到边关,想杀他的人比比皆是,所以派周难去保护齐尚德。
不出半月,就没人敢再去刺杀齐尚德,后来皇帝将齐尚德调去了南边关,牧战德就让周难跟着去了。
齐尚德对周难如亲兄弟一般,所以,周难也十分愿意跟着齐尚德,就一直跟着齐尚德,直到现在。
牧看对于周难是哥哥的依赖,周难在江湖中浪荡许久,懂的东西也很多,牧看将他带回军营后,他们朝夕相处,自然形成了深厚的友谊。
只是那一别,就是一年半,今日能在皇宫外相遇,也是幸事。
“将军怎么样了?”周难始终铭记牧战德对他的恩典,所以十分牵挂牧战德。
“将军很好,只是最近边关不太平。”
周难听了,没再问下去。
沉默良久,两人还是决定像往常一样,痛快打一场,毕竟以前他们天天以此为乐。
“许久不见,你小子的拳脚厉害了。”周难十分高兴,这一年里没有对手,他真的无聊。
不过他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去找人打架,这样会给二皇子招来麻烦,所以他一直憋着。
今日终于痛快了。
他们两个打累了,就随意坐在一家人的房顶上,看云卷云舒。
“京城好吗?”牧看说着微微解开衣服,散散热气。
“我也刚回来,我怎么知道?”
“不过,不自在是真的。”
“这比在军营中还憋屈。”
“谁像你呀,刚到军营,就像江湖中一样散漫,怎么行。”牧看回怼周难,只是脸上的笑容十分放肆。
牧看这一路上一直是紧绷的状态,就算是面对槐序,这个比他稍大姐姐,他也是沉默寡言,永远是最沉稳的那个。
可面对周难,他会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毒舌,像个小孩子一样,得理不饶人。
“唉,你……”周难对他的回答十分无语,不想再与他讲话。
宋应辰与停云进入后宫后,就有嬷嬷带路,其实宋应辰已经对这条路了如指掌了,以前陪太子读书时,他很喜欢来后宫找宋杜灵。现在就不同了,他是不愿踏上这条路的。
很快就到了皇后的寝宫。
入眼就是大气磅礴的木雕,立在正殿的两旁,十分显眼,这是太子去年送给皇后的生辰礼物。虽然华丽,但实在劳民伤财。
庭园里面种满了花草,每一盆都十分精致,没有一点杂草,但就是没什么精神,不如外面的野花好看。
停云不敢再多打量,跟着宋应辰上前去行礼。
皇后穿着十分华丽,脸上的妆容也十分精致,端端正正地坐着,看着宋应辰夫妻向自己行礼。
完全高高在上,好像他们没有一点亲情,只是君与臣的关系,其实是主与仆的关系更为准确。
此时唐氏的消息还没有递进来,所以皇后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好,一直笑着,对停云也十分温柔,尽力表现自己的母仪天下,贤良淑德。
停云也不卑不亢,仔细回答着皇后的问题。其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问停云喜欢什么,在边关可曾读过书,是否适应京中的生活。
句句都在关心停云,可停云只从话语间读出了她对边关的厌恶和不好的印象。
停云十分不喜欢这个皇后,但挨着关系,也没有表现出来。
大概问了一炷香的时间,宋应辰在旁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皇后见状,就命人从内店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簪子,簪子比较素雅不像是皇后的东西,大概是她不喜欢的。
簪子是一只仙鹤形状的,只是用花表现出来,有些点翠在上面,不会显得过于素雅。
停云接过,向皇后道了谢。
宋应辰看出了停云的不自在,就直接向皇后请示,带着停云离开了皇后的皇宫。
他们前脚刚走,唐氏的消息就递了进来。
皇后本来对停云的印象十分不错,觉得是识相之人。
可听了唐氏传来的话后,就转变了看法。
按照唐氏请示的,皇后派了极为严格的女官,去教停云礼仪,美其名曰:端正德行。
其实停云的礼仪勉勉强强也还行,只是与京中的大家闺秀相比,差了些。所以皇后就逮着这个不放,想让女官好好教训教训停云。
停云虽在皇后那里不是很欢喜,但跟着宋应辰出了皇后的寝宫后就好很多。
她第一次进宫,十分好奇,穿过正殿是她看见了彩虹琉璃瓦,十分好看,也看见了镶着金子的石像。
自然也看见了皇宫中的巡逻队,停云只觉得他们没有边关将士的威猛。
停云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管宋应辰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停云?”
停云正好奇皇宫中的石狮子为何如此大,就恍惚听见有人叫她,先是看了看宋应辰的背影,就断定,绝对不是宋应辰的声音。
他们两个还没有正式,好好地说过话,他也没有叫过停云的名字。
那是谁呢?
停云转过身去,想知道是谁。
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穿着上等,腰间戴着名贵的玉佩。只是肤色要比常人黑一些,与他身边的公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停云在脑海中思索,这人是谁,但一直对不上号,但她已经猜到这是二皇子,但不知为何认识她。
停云犹豫着该怎么回答他,他就直接追上停云,站得离停云十分近,然后看着停云。
“我是齐尚德,冒昧打扰牧小姐。”齐尚德有些激动地说。
“停云见过二皇子。”停云猜对了,向后退一步,然后向他行礼。
“臣女有见过二皇子吗?”停云疑惑地问,她只觉得这二皇子对自己太过热情。
“两年前,我去拜访牧将军时,有幸看见你与柯军师论战。只觉你思路清晰,行为果敢,我实在佩服。”齐尚德回想起自己初见停云时,再次被停云的英姿折服。
“多谢二皇子夸赞。”停云实在想不起来了,就没有继续他的话语,只是向他致谢。
宋应辰还是不习惯身边有人跟着,所以连停云落后了许久,他都不知道。只是听见身后传来对话的声音,他才慢慢意识到,然后转过身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就看见停云在与二皇子说话,好像聊得十分投机。
宋应辰知道齐尚德是刚从边关回来。
他是和宋应辰一起获罪的,只是最近立功回来了。
宋应辰对这位难兄难弟,是有些同情。
但现在,宋应辰看着齐尚德满面春风的样子,只觉得难受。
经过那件事后他知道齐尚德是个好人,但他实在对齐尚德喜欢不起来。
快步走过去,将停云拉到自己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齐尚德,像是齐尚德欠了宋应辰什么一样。
停云好好站着,突然就被强制拉走,她没反应过来,与宋应辰较着劲,所以弄得手腕十分疼。
停云不明所以,微微有些生气地看着宋应辰。
“臣竟不知,二皇子还认识臣的夫人。”宋应辰虽语气客气,但实在宣誓主权。
“哦,只见过一面。”齐尚德没管宋应辰的话,只是漫不经心地回答,俨然没有刚才与停云说话时的高兴。
“臣还有事,先失陪了。”说完冲他笑了一笑,就牵着停云的手,快步离开了。
只是皮笑肉不笑。
停云知道自己插不上话,所以刚才没说什么,但宋应辰手劲实在太大,也不知轻重,捏得停云的手腕十分疼。
等转角后,停云才用力挣开宋应辰的手。
“夫君这手劲实在大了些,停云受不起。”停云说完,不等回答,就往前走。
宋应辰反应过来了,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是他有些气愤的,可现在他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不过他知道停云走错路了,要出宫,该走另一条路,刚才只是不想齐尚德再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停云,他才拐到这条路的。
“唉,该走这边。”宋应辰不知该怎么唤停云,就直接这样糊弄过去。
停云正大步走着,俨然不知自己走错了,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她才止住脚步。
深呼一口气,然后才转过去。
只是一转过去,就与宋应辰对视,他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完全没有一点歉意。
停云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专心走路。
只是这段路走得十分艰难,停云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盯穿了。
停云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然后示意他带路,只是不想和他说话,就只是挑了下眉。希望他可以识相。
宋应辰也实在不知怎么好女子相处。
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把话收了回去,转身给停云带路。
他们两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像刚来时一样,不过现在他们都在想着对方。
走了许久,停云觉得就该这么沉默下去,可宋应辰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