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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尸油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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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逸钦啃着鸡腿,翻着邪书看池楚浠熬香膏。

要不是锅里熬的猪油太香了,他也不至于非要这会儿吃人家一只鸡。

“池丫头,你和景小子何时认识的?”

“岳师父,我认识阿兄已经两年多了,只是这两年并未与他见面,近日因同一桩案子才走在一处。”

岳逸钦嘴里的肉还没吞,掐起沾了油的手指就开始演算,嘴里小声嘀咕了一些池楚浠听不懂的东西。

演算完毕,岳逸钦长长地舒了口气:“幸得他命中劫煞已过,否则他与女子走这么近是会横死的。”

池楚浠想起景序昭曾说过的算命一事,正是这位岳师父给他算的,说他二十三岁前红鸾星未动,命犯孤辰寡宿,若强行结亲恐会死于非命。

“当真如此吗?”池楚浠好奇道,“若他劫煞未过就成婚一定会死?”

岳逸钦捋了捋胡子:“你这个丫头竟敢质疑我,连当今陛下都不敢质疑我,你却敢。”

池楚浠笑笑:“不敢,只是从前若听闻这种事我只当乐子看,我自己没算过命,对这些并不了解,师父莫怪。”

岳逸钦却忽地笑了:“你说得没错,这种事当乐子看就好,没有谁的命运可以早早就被定下,若是有人笃定这么说,那一切都是有根由的。”

岳逸钦吃完肉,随意擦了擦手。

“当年景博珩还未回家颐养天年,拥护陛下登基后在朝中如日中天,那时我还在司天台,陛下对我极其信任,让我为景家算一卦。”

“当时便算出景家祸事连连,且罪魁祸首是景博珩夫人刚诞下的孩儿,那孩子克父克母克兄,与景家岁运天克地冲,若是常年养在膝下,景家迟早被他祸害。”

池楚浠顿时冒出个同情的念头,小声道:“那个孩子是景序昭吧,这也太惨了……”

“只是,这当真是他的命数吗?你没撒谎?”

岳逸钦笑着看了池楚浠一眼,觉得她胆大包天。

“我不是撒谎,这不算撒谎,我只是顺应天意,陛下就是天,你个小丫头能明白吗,我不过是说出天子心中所想。”

岳逸道:“我告知陛下景家的命数,陛下连夜召见了景博珩,不知二人商量了什么,第二日一早景家便将那孩子送了出去,说是不养在膝下了。”

我见孩子还小,于心不忍,便又算了一卦。

“我告诉陛下和景博珩,孩子及冠之后便可接回来,届时我会帮忙化解孩子的劫运,另嘱咐了他们,将孩子接回家后不可婚配,否则劫煞还会应验。”

池楚浠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就因为岳师父几句话,景序昭的命运便被安排好了,二十年都没能在父母跟前长大,实属太悲惨了些。

他不过是权力漩涡中的牺牲品。

但仔细一想,这对于当时的景家来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圣上那时还需要景家的助力,不可失去景家,一面需要留下景家,一面又不可任其壮大。

如此一来,景家有了危机感,不敢将儿子养在膝下,景博珩也会日渐收敛锋芒,唯独陛下一举两得。

岳逸钦算的不是景家的命运,算的是陛下的心意。

池楚浠默默感慨一句:“阿兄挺不容易,不过现在好了,能回家,又消了命中劫煞,以后想必都是好日子吧。”

岳逸钦道:“哪有什么好日子不好日子,不过就是常态的一生,他本就生在高门大户,安安分分过完这辈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岳逸钦打量着池楚浠,忽地道:“诶,把你生辰八字说来我听听。”

池楚浠朝他看来,疑惑道:“算命么?”

岳逸钦扬了杨嘴角道:“合一合你与景小子的八字,看看姻缘是否顺遂。”

池楚浠吓得大铲勺都差点掉锅里,她慌忙摆手道:“岳师父,这个算不得,我与他之间不能算姻缘,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岳逸钦道,“你俩不算姻缘算什么,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接触过年轻的小娘子,劫煞一过正好遇见你,你算是唯一一个与他走得近的,说明你们是命里带缘分,自然应该算做姻缘一类。”

池楚浠僵硬地牵了牵嘴角:“岳师父,我跟他真算不得姻缘,我是与旁人订过亲的,加之我二人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不可强攀姻缘的。”

岳逸钦长长地哦了一声,叹道:“你已嫁人?那可惜了。”

池楚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并未嫁人,我订过亲,但我悔婚了,岳师父莫开我俩的玩笑了。”

岳逸钦一听,合掌拍了一下:“没嫁人,那不就成了,订过亲有何干系?”

池楚浠:“……”

她不知岳逸钦是何想法,作为女子,她与别的男人订过亲,还曾住在那人家中,即便是悔婚了,她也是被正常未婚郎君嫌弃的。

池楚浠补充道:“我曾在那人家中住过一年,整个安义坊的街坊都知道,在外人眼中我是个弃妇,我本不想与阿兄走得近,怕累及了他的名声,可我……”

池楚浠顿了顿,吐露这些伤心事令她有些难过,但她还是继续道:“可我要查的旧案终究要从阿兄手里过一遭,他如今是苍山的县丞,况且我也的确有些私心,若没有他伸以援手,我很难成事。”

“抱歉,岳主事,是我拖累阿兄了,您要骂我就骂吧,我都愿意受着。”

岳逸钦却忽地笑了,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邋遢,说的话更让人信服。

他道:“景序昭被送出长安后一直是我们玄空门的人在养着他,他是在我手底下长大的,池丫头,你方才说的那些,于我和他而言,压根儿不在我们师徒二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你可知玄空派最看重什么?”

池楚浠:“生辰八字?”

岳逸钦翻了个白眼:“是机缘,陛下排除万难登基那一年是机缘,陛下为了皇位逼迫父兄,理应为天下人不耻,可这不妨碍他是个好皇帝。”

岳逸钦突然指着天道:“老天爷要让他做九五之尊,让他为百姓谋福祉,奠定大晟朝的基业,那么一切阻碍他登上帝位的绊脚石都该不复存在。”

“他自会劈出一条路来!”

岳逸钦望着天,眼神深邃。

池楚浠已经没有听他在讲什么了,默默地熬制香膏,这岳主事恐怕是人老了,爱摆一些豪言壮语,此时若是有酒给他做陪,他应该会更兴奋。

池楚浠摇了摇头,将香膏底料搅拌均匀。

岳逸钦终于回过神来,凑到池楚浠面前问:“你可听明白了?”

池楚浠故作深沉地点点头:“嗯,机缘嘛,你们玄空派乃是天下第一玄门,说什么都是对的。”

岳逸钦眉头一皱:“我看你就没听明白,你这丫头没慧根,入不得玄门。”

池楚浠嗯了一声,笑道:“民女资质愚钝,不配入玄门,能听岳师父提点几句已是一生之幸。”

对于盲目夸赞的话岳逸钦还是很受用的,他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道:“简单说,你是何人,做过何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有这个机缘。”

他一说就停不下来,叨叨了许久。

池楚浠看似在听,实际上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什么也没在脑子里留下。

果然他是没这方面天赋的,这辈子入不了司天台。

岳逸钦:“说说吧。”

池楚浠:“说什么?”

岳逸钦:“生辰八字啊!”

池楚浠:“……”

为了让岳主事不再一味地给她灌输玄空派的入门知识,池楚浠果断将生辰八字写给了他。

给了生辰八字后,岳逸钦果真没来“烦”她了,自己默默地跑去一边“算命”。

池楚浠松了口气,将凉好的香膏装入瓶中。

她取了些香膏抹在手背上,很滋润,味道也不错。

一想到赵瑞堂拿这种香膏当续命药用池楚浠就觉得荒谬,赵瑞堂已走火入魔,没救了。

婢女给刺史按了好一会儿脑袋,终于舒服了许多,这两日被焚尸案搅得不得安宁,所有人的证词各说各的,让人断不清案,赵秉钧只觉得头大。

他起身道:“好了,郑司马,随我去审赵瑞堂。”

“是。”郑司马一脸郑重地跟了出去。

陆逍从外边偷偷溜进来,附在景序昭耳边道:“池娘子与岳师父在一处待了许久,看起来两人聊得很投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景序昭示意陆逍继续去盯着,陆逍点头,他还没出门,就见池楚浠提着个包袱来了。

刺史刚坐下,看着一堆人头又开始痛了,还没缓过来,一个包袱就被放在他眼前。

刺史:“这是何物啊?”

池楚浠打开包袱,将里面的两本书籍呈上。

“刺史请看,这两本书都是赵员外的。”池楚浠举起被烧掉一半的书道,“这本杀人炼油续命邪书差点被赵员外烧毁,这点赵府小奴顺儿可作证。”

“至于另一本,是他最初得到的续命之书,续命之法叫转债,即对着小辈磕头做法,便能让小辈替他去死。”

赵瑞堂看着那本没被烧完的书有些震惊,他明明已经烧了,当时目睹这一切的只有顺儿。

他忽地想明白了什么,竟自顾自地冷笑一声,全然不顾及旁人。

原本以为小奴顺儿只是办事不力,没处理好石碾的尸首,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处理好。

顺儿根本就是赵佑安的走狗。

景序昭对赵瑞堂道:“顺儿没死,赵员外是否感到意外,他不仅没死还向公堂提交了你的罪证。”

景序昭不知顺儿如今是死是活,只是根据池楚浠带来的东西猜测,如此说给赵瑞堂听。

只见赵瑞堂道:“作为奴才,他办事不力,我杀了他有何过错,如今看来他该死!他故意把石碾的尸体搬去天祭台,故意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分尸,好将此事闹大,我杀他,他一点都不冤。”

景序昭笑了笑:“他是故意的,故意暴露你杀人后想毁尸灭迹,石碾既是一个普通小奴,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能是他手里攥着你的证据,你杀人焚尸的证据。”

景序昭的眼神进一步审视着他:“可你没料到石碾处理尸体的途中偷跑回来将此事告知了他娘子,自此,伍二娘也掌握了你的罪证,你该把伍二娘也杀了才好。”

说及此,赵瑞堂果真不善地看向伍二娘,似乎后悔没连她一起杀了。

池楚浠将两瓶香膏一瓶交予刺史,一瓶交予景序昭。

她道:“赵员外取尸油炼制续命膏,这香膏里添加了本地的一些香料,有甘松的味道,与寻常娘子用的香膏并无多大区别。”

“刺史大可检查赵员外身上的香味,另派人去搜寻赵员外炼制尸油的地点和工具,不过想来这些东西赵员外都已经藏好了。”

池楚浠看着赵瑞堂道:“一定是藏了,他舍不得销毁,毕竟尸体得来不易,风险太大了。”

刺史刚拿着香膏闻了一下,顿时把香膏扔了出去:“这、这是尸油炼的!”

“这等污秽之物,不可拿到本官面前!”

刺史抚着脑袋,感觉头更痛了。

池楚浠道:“我给刺史的不是尸油所炼,是猪油而已,我只是还原赵瑞堂身上的味道,以此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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