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惊鸿陨落
一、旭日初升
旭阳峰顶的晨雾还未散尽,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上官惊鸿已经站在观星台上整整三个时辰。她的白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悬挂的"九霄令"泛着淡淡的金芒。
"师父,弟子有要事禀报。"大弟子上官仪踏着晨露而来,在十步外恭敬行礼。他的目光扫过师父腰间微微发光的令牌,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上官惊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她正在感应天地间最纯净的那一缕朝阳紫气,这是《九霄神诀》每日必修的功课。
"各峰长老已在凌霄殿等候多时,就等师父..."
"让他们再等半个时辰。"上官惊鸿终于转过身,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道光晕,"仪儿,你最近心浮气躁了。"
上官仪立即跪倒在地:"弟子知错。"他的额头抵在冰冷的石板上,却掩不住眼中闪过的阴鸷。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在上官家演武场像狗一样趴着的日子。
当师徒二人来到凌霄殿时,七十二根盘龙柱下已站满玄天门弟子。上官惊鸿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最末排那个瘦小的身影上。十五岁的祁玄景正拼命踮着脚尖,想要看清殿前的情形。
"今日召集诸位,是要宣布..."上官惊鸿的声音突然顿住。她看见祁玄景被旁边的弟子故意撞了一下,少年踉跄着差点摔倒,却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玄景,上前来。"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少年惊慌地抬头,在众人或嫉妒或惊讶的目光中,手足无措地走到殿前。他的道袍明显不合身,袖口还打着补丁——这是门中最底层弟子才有的待遇。
上官惊鸿指尖轻弹,一道金光没入少年眉心:"从今日起,你入主峰修行。"她解下腰间的九霄令,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系在少年腰间,"暂代执令弟子之职。"
上官仪猛地抬头,眼中的震惊与愤怒几乎化为实质。这个位置本该是他的!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眼看就要...
"师父!"祁玄景突然跪下,眼泪砸在大殿的金砖上,"弟子、弟子修为低微..."
"修为可以练。"上官惊鸿扶起少年时,指尖在他掌心画了道隐晦的符咒,"心性却难求。"这句话像柄利剑,刺得上官仪浑身一颤。
当夜,祁玄景抱着铺盖站在师父的洞府前,却不敢敲门。直到月上中天,洞府石门自动开启,温暖的灯光流泻而出。
"打算在门口站到几时?"上官惊鸿正在煮茶,氤氲的雾气柔和了她素来冷峻的眉眼。少年局促地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他那床打着补丁的旧棉被。
"师、师父..."祁玄景的视线被案几上的东西吸引——那是套崭新的弟子服,月白色的料子上绣着暗纹,在灯光下流转着淡淡光华。
上官惊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给你的。"见少年还呆站着,她难得解释了一句,"明日要参加宗门大典,总不能..."话未说完,少年突然扑过来抱住她的腿,瘦小的肩膀剧烈颤抖着。
"好了。"她轻轻拍着少年的背,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当时奄奄一息的孩子也是这样,死死攥着她的衣角不肯松手。洞府外的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壁上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