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龙然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龙然默默看着萧冉，发现萧冉的眼神是如此认真以及锐利。
见龙然不语，萧冉下意识攥紧了拳。
“你到底……是人是鬼？”
龙然的眼眸深沉且淡然，缓缓开口：“真相已很接近了不是吗？”
萧冉大步上前，死死抓住了龙然的手腕。
“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
林怀青低头洗着碗，但心里已砰砰直跳。
她用灵力强化了自己的听觉。
因此也听到了那句。
“白云然。”
原来是这样的吗？……龙然跟白云汌是……
不……龙然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吗？
林怀青心里翻江倒海，以至于刚刚萧婉喊她，她都没听见。
她回过神，一边回应着萧婉，一边继续关注着客厅的情况。
当听见萧冉略显激动的声音，林怀青的手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把灵力收起来了。
不行，她不能再听了，她相信龙然会处理好的。
龙然故意抬头往厨房发现瞄了一眼。
萧冉咬紧着牙，手心的力量明显变大了。
她在紧张，但并没有回头。
但下一秒，她看见对方脸上浮现起一抹记忆里熟悉的、带着邪气的笑意，连眉眼的气质都和刚才有很大区别。
萧冉一时晃了神，听见对方说。
“军姐，你对我这么大恶意，你不怕你家人误会吗？”
“……”
龙然将手腕抬了起来，萧冉不得已放开了她。
然后龙然微微俯身轻声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是疯子？还是通缉犯？”
“都不是……”
萧冉紧蹙着眉，眼里的情绪非常复杂，“你不用再跟我装了，我知道你身份，你是警察，一开始就是。”
“如果这是现实，我希望你还活着。”
龙然眼眸微颤，认真看着她，缓缓将手垂了下来，苦笑了一下。
“是吗？原来如此。”
“当时我就在外围，你可以告诉我大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龙然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你又何必深究呢。”
“大楼里什么东西……值得你用命去换？”
“……”
“如果你真的从那场爆炸中逃脱，也决不会像现在这样，容貌未改，不伤分毫。”
“所以……你是鬼。”
萧冉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龙然静静看着她，“所以，你不怕吗？”
“怕，但我还是要问……”萧冉认真盯着她。
“你接近林怀青的目的，是什么？”
此时身后脚步声响起，萧婉从厨房走了出来，萧冉蹙了蹙眉，只好转身，装作无事发生的表情跟萧婉搭话。
林怀青走在后面，抬头与龙然对视。
龙然给予她一个安心的浅笑。
林怀青却好想跑过去抱住她。
萧冉用余光观察着林怀青，却看见了她担忧和心疼的眼神。
萧婉抬起手招呼大家一起坐着看会儿电视。
林怀青开口道：“妈，我们明天局里还有事，要准备走了。”
萧婉有些意外，“啊，你们不住一晚上再走吗？”
“不住了，已经买了高铁票，下次周末有空的时候我再回来。”
萧婉刚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都不知道你们这么急，等一下我看下给你带点什么东西过去，拿点水果吧。”
林怀青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不用带的，但她知道她妈妈的性格，犹豫后只好跟在她身后。
萧冉抬头看向龙然，似乎也明白了林怀青着急走的原因。
“看来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萧冉苦笑道。
“不，是我打扰了你们的生活。”龙然说。
“所以，她都知道吗？你的事。”
“嗯。”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涉及机密，我不能说。”
“机密？难道……”萧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很久以前就偶尔听她说到什么魂啊鬼啊的，但从来没有人当真，不过后来她就再也没提过了……所以……这一切……”
龙然静静看着她低头自语，没有打扰。
思索完，萧冉的脸色变得有些惆怅，最后她问道：“那怀青是不是已经卷入了你们的世界？”
龙然缓缓点头，“是，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所承担的责任。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日，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萧冉认真看着龙然，然后暗下眼眸，点了点头，“嗯，我相信。”
随后她深叹了一口气，仿佛释然了，浅笑道：“不说这个了，下次，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你跟青青一起，来我家玩吧。”
龙然也思绪万千，眼神柔和下来，轻松道：“好，只要你以后别再把那套拳法和擒拿用在我身上就好了。”
萧冉苦笑了一下，“谁让那会儿你是白云然呢。”
龙然瞄了一眼周围，林怀青和萧婉还在厨房，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出来了，于是她干脆坐下，凑近萧冉道：“说起来，还有个事我想问你一下。”
“你说。”
“怀青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萧冉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正当她脑海中回忆和组织语言时，林怀青收拾好东西走了过来。
“小姨。”
“诶。”萧冉赶紧抬起头，浅笑着看她。
看着萧冉走神的样子，林怀青有些疑惑地又看了看龙然，龙然没什么表示，缓缓站了起来。
萧冉反应道：“哦，我刚刚和你同事聊了一会儿，我跟她说下次如果还有机会，让你带她来我家玩。”
林怀青有些意外。
“好，下次肯定还有机会的。”
“嗯，你们回去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
“那我们就先走了。”林怀青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挽着龙然的胳膊，两人走到门口道别。
萧婉也走了过来，“到了记得发个消息。”
“好。”
龙然也向她们微微点头示意。
当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林怀青深深松了口气。
“没事吧？”龙然看着她。
林怀青头耷拉着摇了摇，闷闷道：“我觉得我可能还是太唐突了，没规划好，对不住你。”
龙然抬起手把林怀青手里的那袋水果接过来提着，然后认真看着她说：“对于我，你永远不用觉得愧疚。”
“你能带我回家，我很高兴。”
“能见到你母亲和小姨，我也很高兴，至于刚刚发生的小插曲，也已经解决了，更算得上是锦上添花。”
林怀青的眸光轻颤。
“真的吗？”
“真的。”龙然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先回溯城。”
“好。”林怀青点了点头。
转眼间，两人消失在原地，无人知晓。
回到的是林怀青这边的屋子。
林怀青目光看着龙然把袋子里水果一一拿出来整理。
然后走到她身后抬手环腰抱住了她。
龙然偏着头看向林怀青，问：“想吃西瓜吗？想吃的话等会儿切。”
“现在还不想。”
“好，我看看，还有苹果……这种样子的苹果挺甜的。”龙然把它们拿出来放在果盘里。
“嗯嗯。”
林怀青把头靠在她肩上。
“还有菠萝……”龙然拿出来放着，“看得出来你妈妈还挺喜欢吃水果的。”
“是的。”
龙然回头看了她一眼，问：“还在想我跟你小姨的事吗？”
“嗯……其实我听到了一点，你们开头说的事情。”
“那后面怎么不听了？”龙然摸了摸她的手背。
“……那是你们的隐私。”
“那你想知道吗？”
林怀青摇了摇头，“如果这需要你把血淋淋的过往回忆一遍的话，我宁愿不知道。”
“只要你们能把事情说清楚就好。”
龙然缓缓转过身抱住了她。
林怀青抬起手拍了拍龙然的背。
“都过去了。”林怀青说。
“是，都过去了。”龙然把头埋在她脖颈，“不过我还是想跟你说，等晚一些吧。”
“好。”
抱了一会儿，两人自然地抬眸对视，低头亲吻。
似乎想要继续抚平对方内心的伤痛，林怀青抬起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延长加深着这个吻，直到轻轻喘息。
龙然开口道：“等会儿想不想去散步？我带你逛逛溯城。”
林怀青眼睛亮了，“可以呀。”
散散步转换下心情，而且说起来她还没跟龙然一起晚上在溯城散步，之前要么是在案发现场，要么只是在特定的某个地方。
“要去哪逛呢？”林怀青问。
“去中心步行街吧，那边很热闹，也不远。”
“可以。”
说着，两人便准备出门，她们卡着楼下公交站台的时间，坐上了前往步行街附近的公交。
步行街边已经有很多出来摆摊的小贩，还有很多特色店铺，人来人往，烟火气十足。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街边，惬意且自由。
林怀青同样没有忘记卡着时间给萧婉发消息，报完平安后，她拉着龙然继续走进街边小店买买逛逛。
“你看这个眼镜。”林怀青伸手从货架上将一副黑色全框的眼镜取了下来，“你试试？”
龙然戴上了，乖乖看着林怀青眨巴了下眼睛。
“这种半框的款式呢。”
龙然又换上。
林怀青认真盯着她。
龙然笑了，“怎么了？好看吗？”
“好看～保持，别动。”林怀青假装从兜里拿，实际上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只唇釉。
龙然站着不动，低眸看着她。
林怀青拧开唇釉盖子，给龙然的嘴唇补上了一点颜色，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浅笑着看她。
“我之前见你看书的时候就想象过如果你戴个眼镜是什么样子。”
龙然挑了挑眉：“那现在戴上是什么感觉？”
“增加了不一样的气质，半框的要酷一点，全框的要乖一点，都很好看。”
林怀青继续对比了下，最后选择道：“要不还是半框的吧。”
“好。”龙然点了点头，看向镜中戴着半框眼镜的自己。
也没度数，就当个装饰。
“嗯嗯。”
然后龙然低头在她耳旁轻声道：“只要你喜欢，不看书的时候也可以戴。”
林怀青勾了勾嘴角，忍住笑意，牵着她走去柜台买单。
直到逛到心满意足，林怀青想起一件事，“说起来，溯城的引魂人真的不来找我们吗？”
按道理，传送时产生的灵力波动就已经够引人注意了，更何况林怀青体内的灵火还如此显眼。
然而不管是当时去的亚城，还是现在的溯城，都没有。
龙然抬头看向墨色的天空，“或许不会来了。”
“那要不要我们自己去看看？”
“这曾经是你管辖的城市，现在我在这我也有权过问，如果新引魂人太不负责了，该换还是得换。”
“就按照你之前巡逻的路线吧。”
林怀青微蹙着眉思索。
龙然看着她点了点头，“好。”
于是两人化为灵体，飞至上空。
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