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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西澜蛊王(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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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陵州三天没有搭理她,突然要在深夜见她,虽然知道没什么好事,但她却无法拒绝。

傍晚时,她在居舍给身体上药。

层层叠叠的棉花浸满血水,受过鞭伤黏连在一起,又随着撕裂的纱布而绽开,还好这些伤是在身上,不是脸上。

云思浅心想,如果魏陵州看到她破相,估计会厌烦,若与她坦诚相见,看到她斑驳的身体,也会倒尽胃口。

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些年苍白了不少,比起十年前的她,缺了许多灵气。

当年的云思浅,一个回眸,都会让魏陵州一眼万年,如今她尽显疲态,而他威震一方,风头正盛,待到他彻底失去兴趣的那日,她也就另有去处了。

学海阁是一间藏书室,关于门派的机密文件都存放在此。

云思浅曾动过心思,想偷潜入此地,最后发现柜门都是上锁的,而且有侍卫把守,除了魏陵州可以时常来这里,谁来都需要登记。

这一晚果不其然,云思浅如约来到这里,等到后半夜,他都没有出现。

学海阁的大门锁着,她连出去都是不可能的,只能爬在书台上打盹。

这时,桌子上摆放的一堆画像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的指尖在桌面打转,看出这些画像便是白天赵云霄所说的高壑贵女。

其中有三幅女子画像最为惊艳,可以看得出来,画师着重精进了画中女子的五官细节,这种刻意勾勒的感觉,反而假面感重。

想必这三幅就是高壑部落首领献给蛊王选中一人为正妻,妾氏则是从其他画像中选。

魏陵州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娶妻也很正常。可若他真的有了妻子,还会和她维持这样的关系吗?

她下意识捂住胸口,想到自己体内已被他种下情蛊,难道将来高壑贵女过门,哪日魏陵州变态欲作祟,她还要深更半夜爬到魏陵州床上,让她帮自己疏解?!

手一用力,毛锥掰断了。

云思浅知道魏陵州想要扩张势力,势必跟外族联姻,高壑虽以部落形式,却也是个好的助力。

而萧驭之坐上皇帝宝座,一生所求就是领土完整。

高壑是曾经的夏清国北部的领土,比西澜暴.乱更早,即便现今,西澜每年也需要向东边的皇浦纳贡,可是高壑却不一样。

高壑分为南北两部。

北部面积大,山脉众多,矿产资源丰富,先帝在世时受到北部邻国的挑拨,当地的民族矛盾激化,几个部落首领抱团搞独立。

从那时起,高壑北部就彻底与夏清分裂。

南部虽与皇浦不分家,却需时刻忌惮北部的喀尔喀人。

高壑北部山峦连绵,易守难攻,对于夏清大陆来说,失去北部领土,等同于失去了一大半防守,邻国敌军若有歪心思,密谋越过高壑以北,进入南部,就离攻入皇浦京城不远了。

如今与蛊王联姻的部落,正是靠近高壑北部的喀尔喀人。

蛊王和高壑首领,一个乱臣贼子,一个勾结外敌,他们若联手抵抗朝廷,对萧驭之来说绝对是一大隐患。

一旦有不法之人挑事,原本就四分五裂的国土会更加混乱,老百姓哪还有安生的日子。

看着高壑贵女的画像,云思浅暗暗发誓,为了萧驭之,绝对不能让蛊王跟高壑首领联姻。她要破坏魏陵州的婚事!

云思浅想过自己的下场。

她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挑起西澜内部斗争,将来三大派瓦解,皇上必然会派兵攻入西澜城,征服这片土地。

到那时候,萧驭之会舍弃云思浅,她大概是死在魏陵州手里了。

如果魏陵州要杀她,一定会下死手。

到时候她会提前自殁,总比落在他手里要有尊严。

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萧驭之交给她的任务——

窃取赋阳令。

云思浅不明白,赋阳令是摘星国师献给先帝的至宝,那为何会出现在西澜城?

既然让她窃取赋阳令,却又不说赋阳令在何处,也没有找人来接应。就算她窃取了赋阳令,总不能自己私藏吧。

萧驭之,萧驭之,萧驭之……

她不禁想起那个遗失的香囊。

薰衣草是萧驭之放进去的,名字是云思浅亲手绣的。

这五年她一直靠着香囊的余香过活,幻想有一日京城的士兵踏入这片土地,剿灭三大派,西澜归顺皇浦,光复夏清,她可以重新回到萧驭之身边。

纵使他后宫佳丽三千,只要留一片角落给她也好。

如今香囊没了,云思浅有种希望落空的错觉。

也许她早该认清帝王的无情。

萧驭之。

曾经落魄的庶皇子,在宫中被奸党所害,不得已流落民间,也摆脱不掉追杀。

他中了毒箭,逃进树林里,是一个正在摘果子的女孩救了他。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我没有姓,只有乳名,娘亲唤我阿浅。”

她和他相依为命,陪他东躲西藏。

为了生存下去,她卖掉了为数不多的首饰,日夜在街头卖唱跳舞,赚一点可怜的钱,回到破旧的茅草屋里,还要为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庶皇子洗衣做饭。

那段日子虽然辛苦,却是云思浅一生难得的安稳时光。

云思浅负责赚钱、在家中打点一切。

萧驭之整日乔装打扮,去他师父那里读书练武,学累了,回到他们的茅草屋里,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萧驭之心疼她受苦,便托人将她送进云家宅院,成为云家大小姐云孟遥的贴身丫鬟。

云孟遥蕙质兰心温柔似水,给她取名云思浅,并与她以姐妹相称。

自幼失去双亲的阿浅好不容易有了亲人,对云家的一切都格外珍惜,同样她也很痛苦,因为不能天天跟萧驭之在一起了。

她也想让萧驭之可以留在云家陪她,但是大丈夫志在四方,他身上流着皇族的血,怎能甘于平庸?

云思浅理解。

没关系,她可以等。

等他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萧驭之曾对她说,等阿浅长大,他就娶她为妻。

她信了。

后来她长大了。有一天,萧驭之告诉她,他要出一趟远门,可能两三个月,也可以一两年。

临走前,他将装满薰衣草的香囊塞给她,说:“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云思浅一直在等他,一直在等。

直到云家遭逢变故,被屠了全家。

她与云孟遥走散,流落街头,乞讨为生,手里却时刻紧握那个刻着“魏陵州”名字的锦衣牌。

这个屠了云家的男人,终有一日,她要他血债血偿。

再后来,云思浅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萧驭之。只见他一袭黄袍,她堪堪跪下,身体因卑微惧怕而颤抖:“陛下……”

……

一阵甜美的尖叫响起。

云思浅猛地一坠,险些滑落到地上。

双手攀住桌沿,撑起身子,头发杂乱、睡眼惺忪的样子,引得面前的少女噗嗤一声,捂住嘴,笑得前仰后合。

“阿浅,你昨夜一直趴在这里?”

学海阁的门已经被朗缨打开了。

看到云思浅睡在这里,朗缨惊愕道:“你你你你你,怎么就这样睡着了?!”

云思浅憔悴的样子,谁见了都会吓一跳。

更可笑的是,昨夜又被魏陵州放了鸽子。

“缨儿,没事。”

她扶额,冀图缓解眩晕,“急急火火的,有事吗?”

“暗厂集会,需要商讨关于比武大会的事情。”朗缨说,“不过,黑豹的事,已经传开了……”

二人来到集训营,这里被身穿黑服的暗卫们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在黑豹屋里看到了一封遗书,上面写着他对某个奴籍女子爱而不得,因为家族差距,所以无法在一起。

众人纷纷感叹可惜。

看热闹的朗缨啧啧两声,拍着手,摇了摇头:“真是,天妒英才……哦,好像不对,是英年早逝哦。”

云思浅面色平淡,无人察觉之时,唇角讥讽似的上扬。

因为那遗书是她写的。

黑豹的字很难看,她用左手糊弄几笔,这帮人就信以为真。

蓦地,眼前一暗。

只见残余的灯火忽闪忽闪,吵嚷戛然而止,后背发凉的感觉在一瞬间蔓延。

耳畔是撕裂空气的声音——

寒月刀猝然袭来,众暗卫顿时散开,生怕自己的胳膊被削掉。

看着那刀锋在半空中盘旋几圈。

最后一霎,吊灯落在地上。

转瞬间,又回到主人身边。

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攥紧刀柄,小麦色的手背青筋爆凸。

周遭寂静,犹如深夜的死亡幽谷,那脚步沉稳,声声入耳。

屋里燃着噼里啪啦的炭火,听起来像极了焚尸的锅炉。

男人长长的披风从身侧掠过,云思浅上下牙一栗,瞬间打起寒颤。

她微侧半眸,余光见他紧握黑鞘长刀。

宽肩与臂腕出的金色护甲纹路清晰质地坚固,那身黑色铠甲战袍散发着身经百战的磅礴之气。

在暗厂,聚众滋事本就是禁止的,暗卫是工具,也是消耗品,只有摒弃人性,存天理,灭人欲,才能忠于主上。

很快,他们跪成三排,纷纷向蛊王殿下问安。

云思浅微抬眸,看到魏陵州的食指在刀柄处点了三下,她眸光一颤,屏住呼吸。

因为她知道,魏陵州做了这个动作,就代表他要杀鸡儆猴了。

虽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往日里暗卫间乱事不断,蛊王平时也懒得管,但他一旦出手,就不留情面,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方才谁在闹事?”

魏陵州一句话,暗卫们大气都不敢喘。

近日蛊王繁忙,极少出现在人前,暗厂管理有些松懈,谁能料到他会突然袭击,抓现行啊!!

云思浅向前方一瞥。

看到一个女暗卫跪在地上,双脚瑟瑟发抖,一个不注意,“啊”地一声,身体倾倒,撞到身旁的暗卫。

云思浅眯起眼睛,瞬间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被黑豹欺负的暗卫。大概是看到仇人死了,心里爽快,才忍不住滋事。

但是对于千蛊门来说,黑豹的死跟蛊王脱不了关系,虽然发现了遗书,却也不该声张。

魏陵州见状,眼神示意旁边的八角侍卫:“是她吗?来人啊,把她拖出去,找个地方乱棍打死。”

女暗卫慌了,立马磕头求饶:“不,不要,主上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八角侍卫不敢违背蛊王的命令,正要抓起女暗卫将她拖出去杖毙,刹那间——

“不是她,是我。”

云思浅站起来,冷静地走到魏陵州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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