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训练你，一个星期足够了。”达米安毛遂自荐。

“可我正想问你是否愿意明天晚上回去。”奥德莉很想接受他的好意，达米安显然身手不凡，教她绰绰有余。“虽然我们回去的时间会和出发时一样，但我们在这里并不是时间停滞的状态。我担心在其它世界待太久会有不可知的负面影响。”

“你说的有道理，”扎坦娜说，“宇宙穿越有太多未知之处。”

“那我们就明天回去，回去再训练。”达米安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

“第二天教授和我就要回美国了。”奥德莉苦着脸说。

“我可以去找你。”达米安依然态度轻松。

你能进入美国吗？奥德莉担心海关有一个针对刺客联盟的黑名单。可转念一想，即使有，他这种未成年预备役可能也不在其中。

“那就这么说定了，纽约见。我们去哪里举行仪式呢？东区吗？”

“韦恩庄园就很合适。”达米安说。“远离大众的视线。”

“会不会给布鲁斯带来麻烦？”奥德莉担忧地说。防剿局肯定会再派一位督察来哥谭主持事务，她努力不想让布鲁斯和密教有任何牵扯。

“不会的。而且蝙蝠侠会保护他的，对吗？”扎坦娜转头对蝙蝠侠说。

“如果他需要的话，”蝙蝠侠说。

“好吧。您会来送别吗？”奥德莉有点期待地问。

“我需要夜巡，扎坦娜会去。”

“那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奥德莉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向他伸出右手：“谢谢您的帮助。很荣幸和您一起抓捕罪犯。”

蝙蝠侠也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我也是。一路顺风。”

第二天，奥德莉将找到了回家办法的消息告知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并感谢他们多日的照顾。阿尔弗雷德特意准备了晚餐欢送两人。

扎坦娜在晚饭后到达韦恩庄园，布鲁斯对美女习惯性地献几句殷勤，但见扎坦娜对此无动于衷，他就偃旗息鼓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宅的灯光透过玻璃洒在草坪上，阿尔弗雷德拎着一盏防风气灯站在奥德莉旁边为她提供额外照明。

“为什么不能在客厅呀，”奥德莉小声地抱怨。

“因为这样更有情调，你不觉得吗？”布鲁斯还是听到了，大声地对她说。他正在将最后一串小彩灯挂在阿尔弗雷德精心修剪的灌木上。

“你高兴就好。”奥德莉无奈地说。

布鲁斯的场地布置完毕，奥德莉也准备好了仪式所需的一切。达米安站到她身边，手里握着武士刀。

奥德莉看着对面无私地帮助他们的三个人，想说再见，却知道不会再次相见。即使她再次冒险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会降落在哪个时间点。

她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人在生命中只会遇见一次。不是所有的离别都有重逢。

布鲁斯走上前，分别给达米安和她一个拥抱，祝福他们平安回家。然后他和阿尔弗雷德与扎坦娜退到远处。

哥谭的钟楼即将奏响九下。

奥德莉深吸一口气，在达米安惊讶的目光中牵住他空着的那只手：“我不确定你的穿越是因为羊皮卷的影响范围足够大，还是因为你当时抓住了我。可不能把你落在这里。”

白光升起之前，奥德莉感觉到达米安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另一个世界见，奥德莉。”

两个人的身影一起消失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草坪，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该去夜巡了。”昨晚他和达米安单独聊过，待办清单上新增了许多事项。

“如果你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明早启程回伦敦，”扎坦娜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布鲁斯，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似乎只过了一瞬，奥德莉已经回到拉撒路池边，两人的姿势和在韦恩庄园时一样，达米安仍拉着她的手。奥德莉奇怪地看过去，不明白达米安为何一动不动。那双绿眼睛中的神采消失了，如同蒙尘宝石，对眼前的她视若无睹。

“奥德莉，快点完成任务离开。我控制不了他太久。”一个雌雄莫辨的稚涩声音忽然在她脑中响起。见奥德莉发愣，那个声音立刻催促她，“我是布莱克，之后再和你解释。你的瓶子呢？快点！喵喵喵！”

奥德莉来不及思考，只能按照它说的去做，机械地从包里拿出瓶子，发现它仍是满的。布莱克不断催她先走，急得喵喵叫，飞机耳都冒出来了。奥德莉只好独自沿着来路回到民宿，焦急地等待布莱克回来。

没过多久。一只绿眼黑猫矫健地从窗户跳进来，蹲坐在桌子上。

“布莱克，你回来了！” 奥德莉一把抱住它。“你能说话了吗？刚刚是怎么回事？”

“是的，只有你能听见我。”布莱克的声音在她的脑中响起，“我看到那个人拿刀要攻击你的时候，可能因为情况非常凶险，我太担心了，忽然觉醒了能力——我可以将人定住五分钟。他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会模糊地感觉时间流逝。”

“他确实拿着刀，可他不是要攻击我——可能原本是会攻击我的，但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奥德莉将穿越到维多利亚时代的经历简要地讲给布莱克听，它的猫脸上露出呆滞的表情。

“那个人的意志力很强，可能不是个普通守卫。”布莱克回忆着说，“我只控制了三分钟，他就清醒了。”

“按说池边应该有不少守卫。可能他是刺客联盟很重要的人，因为他在那里，守卫都不敢靠近。” 奥德莉猜测。

“幸好只有他在，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定住一个人。”

“他清醒之后，会不会纳闷我怎么忽然消失了？希望他不会觉得我不懂礼貌，不辞而别。”奥德莉有点沮丧，却也不可能再重回拉撒路池去找达米安解释。“说好了去纽约找我，他应该还是会去的吧。”

布莱克为了自己闹出的乌龙很不好意思，奥德莉安慰道：“你又不知道前因后果，你只是为了救我嘛。你有了新能力，又能说话了，天下不会有比你更厉害的小猫咪了。”对于布莱克而言，他们根本没有分开过，但对于奥德莉而言，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布莱克了，当然要把错过的每日夸夸给补上。

奥德莉从包里拿出战利品，看着穿越时空两次之后依然在冒泡的液体，嘀咕道：“这个东西感觉很诡异，我这就给教授送过去。”

皮斯利教授拿到瓶子后，对奥德莉表扬了几句，表示她这次实习成绩会是优秀。奥德莉表示是老师指导得好，然后赶紧问：“教授，明早的机票不会出问题吧？”虽然达米安和她已经成为了朋友，但刺客联盟的其他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如果发现了她的行为，随时可能会出现把她绳之以法。

皮斯利教授理解她的紧张，安抚道：“放心，密大的实习还没有出过安全问题，每个带队老师都能把学生安全地带回去。”

奥德莉听完更紧张了。中东可不是以安全著称的地方，斯塔克总裁在中东都能被绑架。而且眼下又招惹了刺客联盟，虽然学校是很强，但刺客联盟可不是友好的定点实习合作对象啊，很难说刺客联盟会对自家池水失窃无动于衷。

回到房间后，奥德莉躺在床上睡不着，回想着过去数日的经历。布莱克凑过去用鼻子拱她的手，奥德莉摸摸它的头，轻声说：“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羊皮卷会出现在我的包里，又为什么会被拉撒路池水浸湿。它难道有自我意识了吗？”

她只是自言自语，不觉得布莱克能给出什么答案。没想到布莱克僵住了，然后喵呜喵呜地哭起来。奥德莉吓了一跳，坐起身问：“怎么了？”

“都是我的错，”布莱克喵呜喵呜地哭着，又愧疚又后悔，“都怪我。”

“为什么这么说？”

布莱克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做的事都交代了：“我在你买的纪念品里看到了它。我在漫宿时听人说过，如果用拉撒路池水将它浸湿，就可以用它穿越到其他宇宙。但是我还不知道具体的仪式该怎么做，想确定了再告诉你的……”

“漫宿有人知道它？”奥德莉没想到这东西还颇有名气。

“是呀，可能是哪个飞升漫宿的人带去的消息吧。”布莱克毕竟不是真的猫咪，它哭起来泪如泉涌，好似两个小喷泉。它用脑袋去蹭奥德莉的衣袖，瞬间打湿了布料。

奥德莉哭笑不得：“所以你是想趁此机会先把它准备好？”

“嗯，”布莱克点点头，继续撒娇地蹭奥德莉，恳求她的原谅。它的绿色眼睛一下一下地偷瞄奥德莉，见她好像并没有很生气，又赶紧表功地说：“我刚刚把羊皮卷浸湿，就见那个人要攻击你。我着急救你嘛，只能赶紧把它塞回你的包里，打算去咬那个人。”它呲呲牙，表示自己就算没有忽然觉醒能力，也有尖牙可以做武器。

奥德莉原本有点生气，但布莱克只是贪玩，并没有恶意，又为了救自己那么拼命，于是捧起布莱克的圆脸认真地说：“谢谢你努力救我。这次我原谅你，但是以后请不要瞒着我做任何事了。”

布莱克瞪大双眼看着奥德莉，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被原谅了，又喵呜一声哭起来：“对不起，我真担心你以后再也不召唤我了。”

“好啦，不要再哭啦，”奥德莉轻轻捏它的小黑爪。“我的床要被你的眼泪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