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缩在浴缸里,声音细弱颤抖,眼角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发抖。
可能是对方太可怜的缘故,赤司征十郎眼中的冷意微微缓和,将人拽出浴缸,拿过一旁的干浴巾,裹在她身上。
小泉浅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对方,整个人哆嗦不停地得像个筛子。
赤司瞥了眼对方身上湿漉漉的睡衣,唇角微抿。
犹豫两秒,伸手。
“你要干什么?”
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禁锢。
恐慌在身体上不断地聚集···
赤司征十郎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对方身上湿透透的睡衣撕成了粉碎。
“啊~”惨叫。
小泉浅死死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
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相反,对方又拿了一条新毛巾,帮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把湿衣服撕碎应该是怕她感冒吧~
抬头,好心的感谢道,“谢谢你,我不该误会你。”
赤司征十郎手一顿,神色复杂。
她是笨蛋吗?
拿过一旁的吹风机和梳子。
小泉浅一怔,抬眸,又忘了自己看不见对方。
“你是个好人。”
重复道。
赤司征十郎抿紧唇,不说话,默默地帮她吹着头发。
小泉浅低着小脑袋,安静乖巧地站在原地,老实的样子像个美丽精巧的洋娃娃,美好干净。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们两个人头顶,晕染了一层朦胧的迷雾,摸不透看不清,房间无声,除了吹风机发出的吱吱声,安静地能清楚地听清两人彼此的心跳。
吹完头发后,赤司征十郎去卧室的房间找了一件自己T恤帮她换上。
白色的T恤刚好到她的大腿中部,修长洁白的腿立刻显露了出来,连同整个美丽的身躯,都映入的眼帘。
赤司征十郎却面无所动,像抗麻袋一样将人抱起,扔回了的大床上。
小泉浅被摔的发蒙,小声嘀咕抱怨道,“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砰——”一个软枕照着她的后闹勺就袭击了过来。
“······”
又被莫名奇妙教训的小泉浅。
“我说的也没有错,你肯定没有女朋友!”小泉浅挺直了小腰板,伸着脖子,奶凶奶凶道。
“······”
赤司征十郎懒得理她,搂过她的腰,一把将人放倒在床上。
小泉浅被蒙着双眼,也不分昼夜,平常他不在,她就睡觉。
他一回来了,她就格外精神,就比如现在,眨巴着晶亮的黑眸,“你多大了?家里是在东京吗?我看你衣服上有白玫瑰的味道,你也喜欢白玫瑰吗?”
“我很喜欢白玫瑰,因为它的花语是‘甘心为你付出所有’,你知道这个花语的由来吗?传说——在波斯有一只夜莺,对新上任的女花王一见钟情,他很爱她,为了可以忘情的紧抱的女花王,尖刺一下子刺入了他的心脏,殷红的鲜血从他的胸中涌出,染红了玫瑰花瓣,所以白玫瑰的最外层总是带着粉红色,那是夜莺爱情的颜色。”
“甘愿为了女王付出生命,就像小美人鱼一样,为了那个喜欢的人可以做尽一切。”
“这样的爱情虽然凄美却也美好对吧?”
“你···”小泉浅无聊地瘪了瘪嘴,“我说了那么多,你好歹你理一理我嘛。”
赤司征十郎抱着怀里叽叽喳喳不停的抱枕,原本应该阖上的猫眼睁开,静静地听着她的小嘴絮絮不休。
“你为什么绑架我啊~”
“是祖父还有阿冲做了什么吗?”
“难道是对我一见钟情,然后绑了我生米煮成熟饭,再去跟祖父先斩后奏吗?”
赤司征十郎不雅地抽了抽嘴角。
这小呆子还很自恋。
“小哑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总不能总是小哑巴小哑巴的叫你吧,告诉我一个假的也成啊,我以后就叫你假名啊~”
小泉浅也不无聊,就算没有回应,也能不停地自说自话。
“你不能开口说话,那你会写字吗?”
“你写在我掌心啊~”
蔷薇红色的碎发遮住了赤司征十郎的双眸,也让人看不清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不会写字啊?”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呀?”
“我看你总是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又不会说话,我叫你温以吧~”
“会不会有点儿女生了?”小泉浅傻气地笑了笑,软绵绵地糯声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了。”
“希望将来我走了以后,你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赤司征十郎眼底神色莫辨。
走了以后?
想的倒是挺长远。
是料定他不会伤害她了?
“温以,你有什么喜欢的兴趣爱好吗?比如画画呀,读书什么的?”
“······”
小呆子还是个会画画的书虫。
赤司征十郎心底默念。
小泉浅靠在背后温暖的怀里,抬头,蹭了蹭对方,“你喜欢做饭吗?”
“······”
赤司征十郎黑线,感受着怀里的娇软,像只正在撒娇的可爱猫儿。
这是想吃什么了?
甜甜的嗓音仿佛夹了糖,甜的让人发颤,软软地央求道,“你会做鲜奶草莓蛋糕吗?还有香蕉味的奶油松饼,焦糖布丁,椰汁糕,南瓜味的杏仁酸奶···”
“······”
赤司征十郎嘴角抽搐。
她是没看到自己的蛀牙吗?
“阿冲都会做的,他说可简单了,你也做试试嘛?我当你的小白鼠~”
赤司征十郎将她转了个身,让她面对自己。
“怎么了?”小泉浅的尾音很软,像呢喃,带着不解。
赤司征十郎伸手,在她的脑门上慢条斯理地写着,微凉的指腹划过对方的额头。
“你在写字?”
“睡···觉···的···话···”小泉浅眨了眨眼,翻译地很快。
“可是我不困啊~”
赤司征十郎轻叹了一口气。
不能老老实实地等他写完吗?
小泉浅抬眸,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动作,“我···可···以···考··虑···”
“考虑什么?”
“做···甜···点···做甜点!”三个字落下,小泉浅的眼睛顿时燃起一个巨大的粉红色星星,兴奋地用头蹭了蹭对方,大叫道,“温以,你真是个的好人~”
被收好人卡的赤司征十郎手捂着自己的下颚,无语。
说不定得带她去看看脑科。
——————
五月份的夜晚,伴着些微凉意。
赤司征十郎学校事情处理完之后,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钟,别墅灯光透亮。
打开门,换鞋。
客厅的水晶灯只亮了五盏,倒是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暖意。
管家恭敬的语气里带了焦急,“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赤司征十郎换好鞋,语气平淡,“她怎么了?”
如果不是有什么事,一向稳重的管家不会这么急躁。
而这个家里能闹出什么乱子的,恐怕只有他房间里的那只小呆子了。
管家忧心,面上依然是那副刻板样,“下午我们给她送饭的时候,发现她发烧了。”
赤司征十郎冷着脸,眉头微蹙。
是因为昨天晚上被他浇了冷水吗?
明明当时就给她换了衣服,头发也吹干了。
这样都能生病,娇气包。
想到那个晚上抱着的绵软团子,心里有股说不明的烦躁,“发烧了就给她找退烧药。”
原本只是藏她一段时间,只要能帮锦织兮转移小泉家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可是这个小呆子实在太不好养。
又哭又闹,还总是不让他睡觉。
管家为难,“她一直喊难受,不肯吃饭,也不肯吃药。”
赤司征十郎脱了外套,解了几颗衬衫扣子,这才慢慢往自己房间走,“强喂呢?”
“全吐了。”
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
二楼。
她来的那时候,赤司征十郎原本想要把她直接扔到杂物间的,但是她太闹腾了,吸引了不少仆人的注意。
一些流言蜚语要是传到父亲那里,会很难解释。
无奈之下,只能把她提溜到自己房间。
卧室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床头灯,既不会太亮打扰她休息,也不会太暗吓到怕黑的某小只。
小泉浅凌乱的长发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小脸红红的,呼吸声有点重。
赤司征十郎推门进去,冷着脸走到她床边。
床上的女孩儿,一张小脸比三月的桃花还娇艳,是见一眼就不能忘记的绝色,长睫敛着,在脸蛋上投下剪影,娇艳的颜色仿佛会盛开。
因为生病,呼吸不顺畅,菱唇微微张开,便于呼吸。
墨发散开,她不像是生病,反倒像睡得香甜。
往日里闹腾的人儿突然安静了下来。
赤司征十郎的手已经触上了她的脸颊,温热的,比常人更高一点的温度,几乎灼伤了他的指尖。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后悔了。
当时要是不帮筱田廸收拾烂摊子就好了。
赤司征十郎盯着她微微张开的唇,拇指狠狠压了压她的唇。
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过来,流经血液,原本平静的内心泛起层层的涟漪。
偏偏姓小泉~
小泉浅很难受,她身体滚烫,却冷得发抖,脑海混沌到不清醒,她呼吸也很困难。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粗糙的指腹在她唇上碾压,她很不舒服。
低吟一声,努力睁开了眼睛,一片漆黑,“阿冲,我冷~”
嗓音微哑,无助可怜,眼泪都快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垂眸,眸光晦暗,眼底落下看不清的阴影。
管家站在旁边,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热水和退烧药。
赤司征十郎坐到了床边,端过粥碗,舀了口香气四溢的粥递到小泉浅的嘴边,“张嘴。”
小泉浅烧的迷迷糊糊,只能朦胧地意识到说话的人不是阿冲,委屈地抓着被角,任性的扭过头,沙哑着哭腔道,“阿冲,我要阿冲~”
“你走~”
“我不想看见你。”
赤司征十郎心底冷哼。
谁惯出来的破性子?
“把粥喝了,我带你去找他。”端着勺子,有耐性地等着她张口。
小泉浅本来就难受,眼前还一片漆黑,羽睫轻颤,眼里噙着水雾,“不要,你骗我···”
“我要回家~”
“我要阿冲~”
“要是不吃药的话,疼死了就见不到你的阿冲了。”赤司征十郎毫无底线地威胁道,“到时候我把你的尸体往土里一埋,你祖父他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不要~”小泉浅被吓哭了,却还是紧紧咬着颤抖的唇瓣,“你吓我~”
“我要阿冲~”
“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她不要再在这里了~
“张口。”赤司征十郎开腔,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感。
小泉浅无助地抱着被子,咬着唇摇头,泪水不断地往下洒,就是固执地不肯听话,不肯张口。
“如果不吃,我可以用强制性的方式灌食,用管子从嘴里插进去,再将食物从管子里注射,直达胃里。”赤司征十郎将勺子里的粥收回碗里,重新舀了一勺,再次递到小泉浅的嘴巴,“你想试试?”
那话说得波澜不惊,但是小泉浅听着却毛骨悚然,寒意砭骨,脸上还挂着泪痕,惶然地看着黑暗中的模糊身影。
那种方式只是听着,就能成功把她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
夜晚的卧室里静悄悄的,房间不知何时点上了凝神静气的香。
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僵持着。
小泉浅眼睫微微颤动,光线映出细碎的水光,吸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