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李瑾的病房在哪？”
无论樊湃撒没撒谎，直接见见本人就真相大白了。
“我带你们去。”赵医生起身准备带路。
“不用，告诉我们位置就行。”钟等摇头拒绝。
赵医生手往身后示意：“出门右走，第二个路口左转，一直走到尽头第一个病房就是李先生的病房。”
“好的，谢谢配合。”
三人走后赵医生看着紧闭的门久久不语，他很同情李瑾，真的不希望他牵扯进事件中。
精神内科比起其他科室明显人少得多，一路走来只遇到三四个人。
“文哥，我突然发现赵医生没自我介绍诶？”张幼艾十分疑惑，“而且钟哥也没问！”
一听这疑问，向文正直接“噗嗤”笑出声来：“幼艾啊，你没看他的胸牌吗？”
“没看。”瞧向文正笑得这么开心，张幼艾更加好奇了。
“赵医生，姓赵，名医生。真真是以名明志呀，哈哈哈！”刚说完向文正就哈哈大笑起来。
“难怪钟哥没问，要是问了多尴尬呀。”张幼艾嘴角抽搐。
两人说笑时没发现身后一个病房的门打开一道缝隙。
透过缝隙能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握门把，手背鼓起的青筋和发白的指节都能看出手主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话语很轻，片刻就随风消散，前面先走的向文正三人都没听到。
“到了。”
钟等停在病房门前不敲响房门，只是一味地盯着。
一晃就三分钟过去了。
张幼艾偷摸扯扯向文正的衣角，用眼神询问钟哥为什么不敲门？
没理会张幼艾的疑问，向文正直接对钟等说道：“等等，我们是调查员。”
背对两人的钟等身形微颤，语气低沉地说：“我知道，不至于让你来提醒。”
说完，钟等抬手轻叩房门：“您好，请问李瑾先生在吗？”
话音刚落，房内就传来磁性男声回应：“我在，请进。”
“打扰了。”
推门而入，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靠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一瞬间三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一首诗。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向文正一直觉得自己俊美的样貌少有人能及，至少在见到李瑾前没人能和自己平分秋色。
而今天见到李瑾后，他也不得不承认两人的样貌不相上下，甚至李瑾温润如玉的气质更讨人喜欢。
不愧是我偶像的男友，和偶像一样出色！
张幼艾内心的小人化身尖叫鸡，为陈雁和李瑾这郎才女貌的一对疯狂打call！
“李先生您好，我是H市非正常监察局一队队长钟等。我需要询问您一些问题，请您如实回答。”钟等用词尊敬，语气却十分冷硬。
“您好钟先生，我是李瑾，木子李，瑾瑜的瑾。不知后面两位调查员的贵姓？”
李瑾语气温和，似春风拂面，令人倍感舒适。
“向文正，向阳的向，守文持正的文正。”
“张幼艾，弓长张，‘竦长剑兮拥幼艾’中的幼艾。”
“向先生和张小姐你们早上好。”
李瑾面露关切问道，“现在才七点，你们吃早饭了吗？早饭对健康很重要。”
“我们吃过了。”钟等依旧冷硬，“李先生我们可以开始询问了吗？”
好意的关心却被冷冰冰的对待，李瑾没有任何不满，笑容依旧温和：“当然可以，我定如实相告。”
“请问您是李瑾吗？”
“是的，我是李瑾。”
“请问您是渐冻症患者吗？”
“是的。”被人直接戳伤疤，李瑾依旧温声回答。
“您患病多久了？”
“三年了。”
“您认识樊湃吗？”
“认识，樊先生是我女友的助理。我住院这段时间多亏他忙前忙后。”
“您女友是陈雁吗？”
“是的。阿雁是大明星，希望你们能对我们的恋情保密。”李瑾恳切拜托道。
“放心，我们不会泄露隐私的。”钟等继续询问，“您和陈雁认识多久了？”
“十二年。”李瑾面露回忆，忍不住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十二年了。”
“十二年，这么久！李先生你和我偶像是青梅竹马呀！”张幼艾没忍住诧异出声。
“偶像？没想到阿雁还有张小姐这样可爱的粉丝。”
李瑾温柔笑着回答：“算是青梅竹马，小时候我家在阿雁生活的孤儿院的附近，我时不时会到孤儿院和孩子们一起玩，也是那时第一次认识阿雁。”
“阿雁是孩子们的大姐头，孩子们都很崇拜她。”
“我第一次见阿雁时觉得她像老鹰捉小鸡里的母鸡，她把每个孩子都保护在自己的背后。明明自己才十三岁而已，却比成年人还坚强。”
听着李瑾娓娓道来小时候和陈雁的相识相知，张幼艾双眼亮晶晶的。
作为一个忠实粉丝怎么能拒绝偶像小时候的故事呢！
然而今天化身“木头人”的钟等煞风景地问道：“您知道陈雁的异能是什么吗？”
被打断回忆的李瑾只是微微一愣，随后回答道：“我知道阿雁有异能，可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异能。”
李瑾直接摆明自己知道陈雁有异能，没有掉进钟等设下的文字陷阱。
“哎……”
谈话这几分钟李瑾一直微笑，现在却眉眼下垂露出苦涩之意，“从你们问阿雁时我就知道一定是阿雁利用异能做了不好的事，还很大可能和我的病有关。”
李瑾的坦白让钟等无法再坚持问下去，他已经不敢直视李瑾的眼睛。
钟等狼狈的模样让向文正叹气，轻拍他肩膀安慰后对上李瑾澄澈温柔的双眼。
“李先生你很聪明，我们的到来没让你慌乱，任何问题你都对答如流，不做任何隐瞒。”
向文正目光犀利，似要看透李瑾的内心，“我们问过赵医生有没有人来看望过，赵医生说只见过一名男性来过。”
“为什么陈雁身为您的女友却一次没来过呢？您到底是不是陈雁的男友？”
李瑾没有畏惧向文正犀利的目光，眼神平静，不急不缓地回答：“我是阿雁的男友。”
“你知道陈雁为了救您做了什么吗？”向文正没有继续揪着真假男友这事不放，重新开一个新话题。
“大概是非常不好的事吧。”
李瑾闭眼苦笑，“明明这里是L市，结果是H市的调查员来调查。是我连累了阿雁。”
“你很聪明。”向文正再次强调李瑾是聪明人。
聪明人李瑾知道向文正是说自己明明知道一切却不阻止陈雁，让她酿下大错。
“终是我太自私连累了阿雁。”李瑾嘴角的苦涩更加苦了。
自己从不畏惧死亡，只是怕再也见不到陈雁。
“为了救你，陈雁偷走了别人的时间。”
向文正面无表情地说道，“时间等于生命。无论任何缘由，伤害他人都绝不允许。”
李瑾没有立刻回答，他闭眼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带我去见见阿雁吧，她一直在躲我，我……想在死前和她好好说会儿话。”
“渐冻症患者的生存期是五到十年左右，你才三年，不一定会死。”向文正说道。
“不，会的。”李瑾肯定道。
向文正眼睛微眯，警惕问道：“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捣乱。”李瑾保证道。
“希望如此。”向文正正经不过三秒就本性暴露，“对了，你这儿有轮椅吗？我的老腰可背不了你。”
没想到和自己争锋相对的向先生的本性如此有趣，李瑾打趣道：“向先生要是直接把我背走，估计你们监察局的举报电话会被赵医生打爆，他可是一位非常负责的医生。”
本是玩笑话，没想到调查三人组都僵在原地。
他们可还记得临行前卫舒的警告：要是我接到举报或者投诉电话，你们就不用回来了！还有，记得跑远点，不然……你们知道的。
“额，看来要和赵医生详细解释一下才行。”向文正擦擦额头的冷汗。
好险好险，差点要被老卫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