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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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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桑冷到罗风镇外缘,先将人偶召唤了过来收了,方再御剑去了顾昭等人所在的小院。

小院坐落在镇尾,毗连一座万山村,地理位置偏僻,确实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下剑时夕阳已沉,苍穹墨蓝雅净,夙一入了衣袖,化成了腕中银镯。

院门口是楚子慕和沉宝玉,宁桑冷随意扯了个出门的理由,然后进了顾昭所在的后院。

宁桑冷走到门外,听到里面有低低的吸气声传来,他的脚步顿下。

接着是轻缓的脚步声,和剪碎布料的声响。

大约是谁在替顾昭包扎。

他犹豫了一下。

突然生出了一丝疑惑,他现在去是干嘛?

......

屋内的人似乎已经包扎完,是擦洗的水声,然后归于安静。

宁桑冷无声站在窗边,只觉那种熟悉的烦躁感再度充斥胸膛。

他面无表情勾唇,将空间戒取下,放在掌心摩挲。

站了好一会,他唇角的弧度再度加深,那双斜挑的凤眼中溢出一丝讽。

他准备抬步,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沈慎的声音。

“道君,等你好起来,若你想,弟子也可。”

宁桑冷抬起的脚步停下,顿了顿,他侧眸,半撩眼皮看向紧闭的窗户。

是沈慎的声音,平日里端庄不带多少个人情感的声音,在此刻压得极低。

只说了前半句便戛然而止。

宁桑冷摩挲着空间戒的手指按得微泛白,眉梢挑起,眼底划过兴致,但脸上的表情却分外冷淡。

他极有耐心地等着沈慎后半句,同时心中勾了个嗤笑,原来竟是郎情妾意么?

他刚想完,沈慎后半句话如他意地传来:“弟子也可以,给道君提供冼息。”

宁桑冷散漫地盯着脚边生长的一株青草,鬼使神差地抬脚,将它踩在脚底。

早在之前,他便设想过,有朝一日沈慎得知宁昭喜欢他,想要他做冼炉时的反应。

他以为他会觉得很有意思。然而没想到这么快便能亲耳听到,却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仅不没什么意思,还令人生厌。

他脸上划过恹恹的阴戾,宁昭这人,沈慎喜欢他什么?

他突然意兴阑珊、索然无味起来,划过一个念头,既然他喜欢,那不如让他和宁昭两个人一起下地狱好了。

沈慎端而沉的声音继续传来:“宁师弟他若不愿,道君也可以放师弟自由。”

宁桑冷唇边划过一丝怪异的笑,然而抬起的脚,却不受控制地换个了方向,下一秒,他的手敲响了门。

“沈师兄。”

屋内的人沉默了片刻:“进来吧。”

沈慎早在先前就已经听到外面的声音,他猜到了可能是宁桑冷。

但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何他会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一番话。

或许他觉得,宁师弟既不是真心对道君,那就没必要委屈自己。

冼息交流,他可以,他也可以。

只是他没想到,宁桑冷既听到了那话,竟然还会进来。

那他是什么意思?

沈慎余光瞥了眼门边的宁桑冷,起身整理床头方桌的药瓶和绷带,说:“师弟方才不是说要去附近看一看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宁桑冷划过床上的顾昭,落到沈慎身上,低磁的嗓音在屋中响起:“嗯,我看过了,这附近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他的目光落到沈慎修长的手指上,乖顺的眼底转瞬而过一丝晦暗:“沈师兄,你守了这多时应该累了,换我来守着道君吧。”

沈慎的手微顿,他说:“还好,我守着道君就好。”

宁桑冷闻言,不由几分意外。

若是以往,不等他说,他恐怕自己就会先离开。

宁桑冷压下心中的些许不爽,瞥了一眼门外,说:“桑冷的意思是,时间不早了。”

沈慎和他对视一眼,见得少年那双漂亮的琉璃眸意有所指。

他身上穿着玄衣,墨发用发带束在脑后,明明和往日一样的打扮,脸上也是一样的温和淡笑,但他却察觉出从他身上隐隐散发的一股无声压迫。

沈慎攥着药瓶的手指一紧,又想起顾昭手背上狐狸望月的图纹,心中异样浮动。

他微微蹙了眉,克制着不露声色地说:“是我忘记了。道君身上有伤,冼息交流...师弟小心一些,别碰着道君的伤口。”

宁桑冷:“桑冷自然会注意。”

等沈慎离开,宁桑冷唇畔的笑顷刻间隐匿,原本隐约的冼息不加掩饰从他周身挥散出,聚成一个小型的能量漩涡。

喜欢宁昭?想要成为他的冼炉?

宛如有风吹过,他束起的发、额角的碎发,以及袍袖全部都被涌动的冼息搅得飞扬起来。

少年站在屋中央,收回目光,定定落到床上顾昭身上。

乖顺的保护色不复存在,垂眸睨着顾昭,原本就斜挑的眸子变得更冷厉张扬,甚至透出一股冷傲妖异,仿若一尊睥睨天下的神祗。

......

此时在宁桑冷手腕上的夙一,内心复杂得如同石化了。

连宁桑冷都搞不清楚他自己是什么心理。

他只觉得很烦躁,异常烦躁,很想......杀人。

他在屋中央定定地站着,盯着床上的顾昭看了好一会。

直到床上的人不知道梦到什么猛地一抖,带动伤口呻吟了一下。

宁桑冷才回过神来,他用力地握了下手中的空间戒,将胸膛翻滚的情绪强行压下,唇上又覆了个惯常的笑。

抬步走到顾昭的床边,又垂眸看了会,漂亮眸子渗出晦暗。

床上的人身上都是布条,一张脸惨白如血。

他不禁冷笑了声。杀了玄明顺,倒是符合宁昭的行事。只是......

不过是杀了个玄明顺,就被弄成这样?

他无声看着顾昭,眼见她又皱了眉头。

不对,他认识的宁昭,杀人不过家常便饭,就算杀了人,也不可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他忽然弯腰坐了过去,伸手将她的衣服往下拉,扯开麻布的一角。顾昭疼得眉头皱成了一团,两片睫毛颤抖着,像是两扇随时会散架的蝶翼。

被翻开的布条之下,鞭痕清晰可见,皮肉绽开,深入骨肉,还渗着脓液。

-

真没意思。

宁桑冷面上的笑骤失,覆上阴沉,他将布条重新缠好。

又坐在床边看了会顾昭,见她眉头还蹙着,他的手指落到顾昭的脸上。

想要抚平她眉间令他无比心烦的皱纹,然而手指却只抬了一半,碰到她的脸颊。

她的脸温热柔软,和他手指的冰凉形成鲜明的对比。

指腹的温热如同一滴熔岩烫进他的心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顾昭苍白的颊上,胸膛压下的叫嚣翻腾更甚了。

勉强又压下,宁桑冷抬起触碰的指腹,一根根蜷起。手背青筋暴起。

长睫在眼下坠下一片阴影,他决定了先不杀她,那他要先拿她怎么办呢?

宁桑冷盯着顾昭,漂亮的凤眼里光芒闪动,阴晴不定。

先养着,圈起来当个玩物?

还是像之前设想的一样,废了修为丢给他玩弄过的那些人?

宁桑冷想着,大约是他手指带起的异物感,顾昭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

宁桑冷以为她要转醒,下意识想要收回手,但她只是用手指挠了一下被他碰过的脸颊。

宁桑冷盯着她的手,下了决定。

啊,还是按照先前的设定好了。就把她送给被她玩弄过,萧营城姓刘的那家吧。传闻那家有个富商极好男风,其貌不扬,为人下.流.淫.秽,是个好人选。

他唇角饶有兴致扯起,眼皮抬了抬,余光却忽然瞥到顾昭的手背,看到了其上的图纹。

他目光陡然锐利。

脑中所有的想法凝滞。

等他看清了上面的图案,他沾染锋芒的眼中乌云团聚般生出大片大片的晦暗。

脑中浮现出,昨日下午顾昭来找他,说的那些话。

“师叔想要用这膏药遮住弟子手背上疤痕,说到底,还是在意,不是吗?”

“谢祭君说得对,这回倒是本君错了。”

......

她不遮掩他的伤疤,所以选择画在自己手背上?

-

屋内的冼息越来越浓烈,夙一忍得艰难,然而下午才惹了宁桑冷,它实在不敢出来作死。

宁桑冷垂眸睨着,目光从顾昭狐狸望月的手背移到了她的脸颊。

床上的人盖着的眼珠忽地转了转,像是要睁眼,倏尔却又恢复了平静。

宁桑冷垂目望着,第一次觉得,花影、陆凡和沈慎他们喜欢宁昭,或许是因为眼前人的皮囊,倒是越来越美得雌雄莫辨了。

他无声睨着,胸膛翻腾的嗜血之意如同滚滚而来巨浪,几乎将人淹没,眼底的阴鸷一圈圈荡漾开,唇角的笑无声牵起,尤为诡异。

拢起的手掌又张开,呼吸都慢了一分。

她以为她是谁?

她以为她懂什么?

她以为这样就有用?

可笑至极!

眼中阴戾如残雾攀上他锋利的眼尾,他骤然伸手,握住了顾昭的脖子。

唇角含着乖顺的笑,语气也温和:“既然找死,那就死了好了。”

他呢喃开口,眼底闪着奇异的光芒,连眼角都染上绯红。

充盈的极具侵略性的冼息从丹田顺着他的手掌送出。

睡梦中顾昭脑中面板中血红的S疯狂闪动,她感觉有树藤紧紧地缠住她的脖子,令她无法呼吸,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将树藤扒拉开,然而越是扒拉,那树藤却越缠越紧。

血红的S跳动得几乎连成了一副不动的画面,顾昭用上了冼息,脖子处的禁锢却岿然不动。

床上的人脸色因窒息涨红,那张惯常淡定的脸因痛苦而拧成了一团,咳嗽声也因收紧的手掌而吞没。

在最后一刻,宁桑冷的手突然松开。

门外,山鸡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暗涌。

“桑冷,是你在里面吗?”

它察觉到一股极强的冼息波动,比平日里顾昭和宁桑冷冼息交流时还要强烈。

半晌没有回应。

但冼息却变得平缓下来。

担忧间,山鸡推开门,看到宁桑冷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沿,似乎还在低低的喘息。

山鸡:“没什么事吧?方才屋内冼息为何那么浓烈?”

宁桑冷像是没听到它的话,山鸡皱了眉头,立刻往前踱了两步,还未到床边。

宁桑冷忽然收回了撑着床面的手,坐直了身体,撇头看向它,声色低哑而柔和地回:“没事,方才只是我给道君渡了些冼息。”

山鸡伸长脖子,扫了眼床上的顾昭,似乎没有问题。

又看回宁桑冷,见他呼吸已经平缓,但狭长眼尾还染着薄红。

山鸡总觉几分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想起裴止的话,它复又看了看宁桑冷,见他眉眼神情温柔,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实在不放心,它绕到床边,见顾昭露出来的脸算正常,只是呼吸略微有点重。

它才点点头:“既然你在,那本凤鸟就不打扰了。昭昭她才受了重伤,你照顾好她。”

宁桑冷:“好。”

-

等山鸡走后,夙一察觉宁桑冷似乎在床边坐了很久,久到他都忍不住想要化成人形出来透口气。

白净如水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少年锋利又俊美的五官上。

宁桑冷凝视着顾昭,那双漂亮的眸子几分失焦,又好像通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我可以帮你出来,但我要留给你一样东西。”

“什、什么东西?”

“好东西。”那人一笑,“有了它,你可以看清世间人的恶,运气好的话,也能分清最真实的爱。”

“不过,一旦你答应我,这东西就永远跟随你了,无论用什么办法,你都拿不掉。即便是死,也得带着。你要考虑好哦。”

“那它,它会害我么?”

“哈哈,不会,它不会害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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