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小蔡大声说，“我在恁燕庄附近呀，找你喝啤酒看球赛吧？”

“你来呗。” 小齐笑着说。

“我在菜场呢，”小蔡笑着说，“买点儿熟菜，你不用管了！”

“那我去楼下掂捆儿啤酒。” 小齐笑着说。

挂了电话，小霞问：“谁了，小蔡？”

“他说他在附近，”小齐说，“来找我喝啤酒看球赛。”

“这是不邀请他，”小霞说，“厚着脸皮不打招呼也要来！”

“你可别带出来啊！”小齐说。

小齐到楼下买了一捆儿冰镇啤酒，刚上来，小蔡跟着就进来了，一边大声地打着电话。

“。。。我在小齐这儿呢，俺晚上喝啤酒看球赛，哪儿也不去。。。就是哪儿也不去。。。不信让小霞给你说。。。”

“剑灵了，”小蔡把手机递给小霞，笑着说，“非不信我在你这儿！”。

“剑灵？”小霞接过手机，笑着说，“你咋不来呢？”

“我在家看孩儿呢，”剑灵笑着说，“让小蔡回来买点菜，他说跑你那儿去了。。。”

“小蔡刚进门，”小霞笑着说，“他说来看球赛呢，要不你也来呗，打个的就来了。”

“来不了，来不了，”剑灵笑着说，“孩儿在家呢！”

“带孩儿一块儿来呗，”小霞笑着说。

“不了，”剑灵笑着说，“明天早上还得上幼儿园呢！”

“那中，”小霞笑着说，“下回你跟他一块儿来。”

“那让他们喝吧，”剑灵笑着说，“别让小蔡喝多了。”

“不会，”小霞笑着说，“不让他喝多，俩人就一捆儿，喝完了请睡了，后半夜我叫他们起来看球。”

挂了电话，小霞把手机还给小蔡，用手点指着小蔡笑着说：“剑灵说你这段时间跑疯了，天天不着家，商场卖钱也不往家里拿。。。”

“你别听她的，”小蔡笑着说，“这几天我都没去商场，去哪儿给她拿钱？”

小齐把小蔡带来的几样儿熟菜盛在盘子里，摆在桌子上，一边开啤酒，一边笑着招呼小蔡：“来呗，开始！”

两人一人握着一瓶，也不用杯子，瓶口碰了一下，仰起脖子就灌起来。小齐喝了半瓶，不得不放下酒瓶喘口气；小蔡直着脖子，一瓶630毫升的金星啤酒一口气灌完。

“你厉害！”小齐一挑大指。

“商场没啥事吧，”小蔡叨着菜，问，“这几天？有人来找我没？”

“没人。”小齐笑着说。

“杂碎！”小蔡愤愤地啐了一口，说，“欠一万两千块钱，来堵我的门哩！我能让你堵住喽？”

小霞和小齐只是笑。

“大功率电阻，”小蔡点着指头，说，“好卖的就那几种，早就卖完了，剩的都是不好卖的，让我把钱给你清了，不好卖的让我给谁哩？啥好事儿都让你占了？”

“那不好卖的你给他退了呗。” 小齐笑着说。

“我也不给他退，”小蔡说，“就放那儿慢慢卖，啥时候卖完啥时候算，他有本事为这一万两千块钱长年累月在郑州住着，我服他是个爷！咱商场欠钱的多了，我没见一个厂家把钱要回去的。。。”

“小霞，”王君喊，“你这儿有口茶没？”

话音刚落，人便拿着个空杯子出现在门口。

“来，来，来，”小蔡马上站起来，笑着大声招呼，“王君，坐这儿吃！”

“我不吃，”王君笑着说，“我要口茶就行了。”

“你快点儿爬着去拿双筷子吧！” 小霞厉声说。

王君笑嘻嘻地跑去拿了一双筷子回来，小齐从她手里接过空杯子，说：“没开水，喝啤酒吧。”

“凉的不是？”王君忙问，“凉的我不能喝。”

小霞把杯子拿过去，倒了杯开水，往她面前一礅。

酒足饭饱之后，指针指向十一点多。

“球赛早着哩，”小齐笑着说，“上楼凉快儿会儿吧，屋里太热了！”

四人掂着两张席子上了楼，胡乱聊了会儿，因喝多了酒，又到了半夜，几人很快躺了下来。

“小霞，”小蔡对小霞大声说，“三点叫俺看球赛啊！”

“可别让我叫恁了，”小霞笑着说，“两个人谁也叫不醒！”

小蔡不再搭理小齐和小霞，扭过身去开始和王君叽叽喁喁，偶有只言片语传了过来。

“。。。走呗，”小蔡说，“下去呗。。。”

“不去，不去。。。” 王君低低的声音说。

“去吧，去吧。。。” 小蔡说。

“我不得劲哩。。。” 王君说。

“那你让我摸摸，”小蔡说：“让我摸摸。。。”

“你声音小点儿，”王君说，“喝点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