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 小霞笑着问老公。

“走了，”小齐一边进柜台坐下，一边说：“张浩还不想走哩。”

“为啥？”小霞笑着问。

“想见见王君哩。” 小齐笑着说。

“你啥都给人家说！” 小霞笑着嗔怪老公。

“张浩升官了，”小齐笑着说，“车间副主任！”

“可以呀！”小霞笑着说。

“说是代理，”小齐笑着说，“他们车间副主任病休，他代理几天。”

“中午吃饭花多少钱？” 小霞笑着问。

“六十。”小齐笑着说。

“多少年了，”小霞笑着说，“福良吃个饭还这个价儿！”

“他们还觉得多哩，”小齐笑着说，“新乡几个人吃个饭二三十就够了。”

“跟郑州比哩？” 小霞笑着说。

“张浩说他工资现在才一百多，”小齐笑着说，“刚够在福良吃两三顿饭。”

“福良饭够便宜了呀！” 小霞笑着说。

“我跟他们说，”小齐笑着说，“俺商场大户吃饭都去红珊瑚，一顿一百多，他工资在那儿就够一顿！”

“你没喝多吧？” 小霞笑着问。

“中午哩，”小齐摇摇头说，“喝多啥哩！”

两人正说笑着，见小党从那边拐过来。想笑着和他打招呼，小党却看也不看他们，往穆嫂柜台上一趴，和穆嫂低声说着什么。

俩人以为小党与穆嫂说完话，一定会过来和他们说话，至少打声招呼，没想到，小党起身头也没扭，顺原路走了。

小霞觉得非常奇怪，慢慢蹭到穆嫂柜台，和穆嫂低声聊了一会儿。回来时，脸色铁青地问老公：“你猜小党找穆嫂干啥去了？”

“干啥了？” 小齐问。

“打死你都不信，“小霞咬牙切齿地说，“他给穆嫂供转换板呢，先供一千个！”

小齐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说：“不会吧？！”

“那天吃饭，”小霞埋怨老公，“你非把转换板的事儿给他说！”

“他见咱把东西都拿回家里，问干啥哩，我顺口给他说了，”小齐依然无法相信地说：“谁知道他会这样？！”

“新乡人咋都是点儿这人？！”小霞恨得浑身颤抖，说，“越亲戚朋友越搂着缺！你天天请他吃饭，给他找女朋友，给他找柜台，他扭脸就抄你后路，新乡人咋都这么不要脸呢？！”

“不中！”话未说完，小霞扭身就走，说：“我去当面问问小党，你这老乡咋对不起他了？！”

“算了，算了，”小齐忙一把拽住妻子，说，“知道他啥人就行了，往后不和他来往不行了？”

小霞气得一度哽咽，不停地说：“这些人咋这么不要脸呢？！”

“穆嫂同意了？” 小齐问。

“你还不知道穆嫂？”小霞说，“谁说啥就啥，从来不会拒绝人！”

“转换板钱也挣不成了，”小齐叹口气，愁眉苦脸地说，“咋弄哩？”

“咋挣不成？”小霞眼一瞪，说，“挣不成也是让小党挣不成，跟他死拼，谁都别想挣钱！”

“一个小转换板，”小齐说，“最贵就是变压器，人家做下来跟咱一个价，他还挣变压器钱，咋跟人家拼？”

“我咽不下这口气！” 小霞愤愤地说。

过了一会儿，小齐说：“这段时间我一直想干点儿啥事儿哩，商场用不了俩人，要不我出去找点儿事儿干？”

“你会干啥？” 小霞问。

小齐吭哧半天，说：“开面的？”

“你有驾照？” 小霞笑着问。

“考一个？” 小齐说。

“去年小兵说考驾照，”小霞笑着说，“下来好几千，你有？”

“考个驾照要这么多？！”小齐惊讶地问。

“你想呢！”小霞说。

小齐吧咂下嘴，又陷入苦恼之中。

“正儿八经，”小霞低声对老公说，“咱和小蔡商量降降柜台费，降点儿咱压力就轻点儿。”

小齐把俩人脑袋凑的更近一些，小声问：“得劲不得劲？”

“那有啥？”小霞说，“生意不好，不能让咱干不下去吧？”

小齐拧眉思索半天，问：“你给他说？”

“也是，”小霞纠结半天，为难地说，“这口太难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