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从燕庄铁路市场穿过，小霞目光又被两边花花绿绿的女装牢牢吸引。

“我买身衣服吧？”小霞终于忍不住笑着对老公说,“天热了，这身西装还是咱俩谈时你给我买的，一上身就脱不下来了！”

“忍忍吧，一会儿还得给你买蛋糕呢---正儿八经我裤子早该买了！”

小齐说着，抬腿拽起洗的发白的裤子让妻子看：“裤边儿都磨毛了！”

“那给你买条裤子吧！” 小霞说。

“算了，”小齐叹口气，说，“都忍忍吧！”

“蛋糕不买了，”小霞对老公说：“生日不过了，谁也不叫，关着门过，还让人笑话哩！”

小齐笑起来。

“那买点儿肉吧？”路过菜市场时，小霞笑着说，“好长时间没吃了，我生日炒俩菜，你喝点酒。”

小齐点头。

他们在一个肉摊儿前停下来，搞好价格，小霞指着一块儿肉，对老板说：“给我切这个吧，要这一小溜儿。”

卖肉老板飞快地划下一刀，往称上一扔。

小霞一愣，大声质问：“你咋这样子切呢？”

小齐瞅了一眼那块肉，薄薄的一点瘦肉带了厚厚一大块肥肉，原来老板切肉的时候使劲向内歪刀。

“我不要了，”小霞气红了脸，一边离开一边说，“你这样子切！”

“给你切好你说不要？”老板掂着刀从摊后快速转出来，一边厉声问，“你让我卖给谁？！”

“你切你就好好切，”小霞毫不示弱地针锋相对，“肥肉恁多，谁要？！”

“反正切好了，”老板横在路上，说，“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算了，算了，”小齐赶紧打圆场，“这回算了，买了吧，买了吧！”

“这肉你也要？”小霞大声质问老公，“这回去咋吃？！”

小齐伸手拿过妻子挎包翻起来，小霞气得把包摔给老公，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齐回到家里，小霞躺在床上，不搭理他。

“你没看他掂着刀？”小齐把肉往桌子上一扔，说，“不买他能让咱走？”

“他掂刀咋啦？”小霞一翻身坐起来，大声说，“让他砍我一刀试试！”

“你别老这样，”小齐嘲弄说，“想着人家都让着你！”

“你就个窝囊废！”小霞从床上跳下来，大声说，“人家欺负你，每次屁都不敢放！就知道回来呛哧老婆！”

小齐使劲朝妻子肩头捣了一拳。

小霞身子晃了晃，愣住了，瞪眼看着老公。

小齐不再看妻子，在凳子上坐下来，歪着脖子，半天憋出一句话：“我明天就走！”

半天，小霞抽抽噎噎地问：“你去哪儿？”

“乌鲁木齐！” 小齐怒火冲天地说，“不在这儿待了，憋屈死人了！”

“你走了，”小霞慢慢蹭过来，倚着老公，轻晃着身子，抽噎着说：“我咋办呢？！”

说完，张大嘴巴，哇地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