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最后一天，算算今年基本上不挣不赔！”小齐把笔和账本往柜台里一扔，对妻子说：“欠李科长七八千，咱手里有四五千，不够给她清哩！过年咋弄？你还说给恁家人哩，泽宇小坤儿压岁钱都不够！”

“一过元旦春节就没几天了，”小霞也不如往常那么自信乐观，吁口气，说：“今年过年还早，二十八号，商场提前半个月就没人了，南方人走的才早！”

“那咋弄啊？”小齐忧心忡忡地问，“少给李科长点儿？那娘们儿肯定不愿意，年底了！”

小霞想半天，还是摇摇头。

“王福民彻底不听吭了，”小齐皱着眉说，“上次说从广州进货，估计是进了。”

小霞沉思不语。

“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小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信誉卡上有他电话。”

“还是那句话，”小霞摇摇头，说，“客户用你的就用你的，不用你的，打电话也没用。”

“那彻底完蛋了！” 小齐绝望地用双手捂住脸。

传呼突然响起，是新乡号。

“二嫂了，”小齐回电话回来说，“说咱爸没走，问元旦回去不回去。”

“你咋说？” 小霞问。

“我想就两天，”小齐说，“回去还得买东西，说看看再说吧。。。”

传呼又响起，小齐看了一下，说：“还是新乡号。”

“恁嫂话没给你说完？” 小霞说。

“不知道，”小齐犹豫了一下，说，“再回个吧。”

电话接通后，小齐很随意地喂了一声，以为会传来二嫂的声音，没想到是个男人的声音：“是中原商场路小霞那儿不是？”

“谁了？”小齐问。

“我是王福民啊！”对方笑着说。

“你好，你好！”小齐心脏突然开始狂跳，忙不迭地回应，“王师傅！”

“把我要的发光管定了吧，”王福民笑着说。

“好啊，好啊，”小齐又忙回应。

“红的四万三，绿的一万五。。。”

“你猜谁了？”小齐跑回来，欣喜若狂地问妻子。

“谁了？”看着老公很不寻常的样子，小霞有些惊异。

“王福民了！” 小齐激动得声音发颤。

“说啥了？” 小霞也是一惊，忙问。

“要五万八千只管子！”小齐两眼熠熠闪亮。

“他不是说要十万只？” 小霞镇静下来，笑着问。

“不知道，”小齐笑着说，“他说从广州进了点儿，不能用---五万八千只也不少了呀！”

“都是红的？” 小霞笑着问。

“红的四万三，”小齐笑着说，“绿的一万五！”

“我给你说啥？”小霞笑着，说，“你赶紧去南厅问问，有没有，马上下班了！”

小齐一路小跑来到南厅，老远就大声问：“你那管子还有没了？”

“哪一种啊？”妇女笑着问。

“五个米白发红白发绿的，”小齐问。

“早就没了，”妇女笑着说，“上次让一个人全搓完了！”

“她说没了，”小齐失魂落魄地回来，极其失望地对妻子说：“我问她能不能进，她说积压货，卖完就没了---真是气死人！要么没单子，好不容易单子来了又没货！”

“只能问李科长了，”小霞说，“我去给她打电话，不知道下班没。”

过了一会儿，小霞回来说：“她在家呢，说单位早没人了，节后看看有库存没。”

“这生意要做不成，”小齐情绪激动地说，“我真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