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哩？”小齐把饭盒往柜台上一放，问。

“吃饭去了，”小霞拿过饭盒，一边打开一边说，“一大帮子！”

小齐进柜台坐下。

“补税了呀。。。” 小霞凑近老公，悄悄地说。

“补啥税？！” 小齐一惊。

“年底补俩月税。” 小霞说。

“税每月都交，”小齐不解又不满地问，“补啥税哩？”

“年年都是这。” 小霞习以为常地说。

“问题咱受不了啊，”小齐发急说，“好几百啊！”

正说着话，小普慢慢蹭过来，趴在柜台上，装作看柜台里的东西。

“干啥哩？” 小霞笑着问她。

“让补税了呀，”小普笑着说。

“补补呗，”小霞笑着说。

“恁和小蔡咋商量哩？” 小普笑着小声问。

“商量啥？”小霞笑着问。

“补税谁出？” 小普笑着说。

“没商量啊，”小霞笑着说，“月月俺都替他交。。。”

“俺也是，”小普勉强笑着说，“咱月月交，补税算谁的？”

“不该咱出啊，”小霞笑着说，“平常咱都交了，补税还让咱出哩？”

“小六说，”小普笑着说，“就看刚开始咋商量，商量谁出谁出，没商量咋说哩？”

小敏拿着两盒二极管从柜台前过，小霞赶紧招手叫她：“过来！”

“干啥？”小敏也往柜台上一趴，笑嘻嘻地问。

“年底补税恁和杨同生咋商量的？” 小霞小声问。

“赵迅刚开始都给他说了，”小敏笑着说，“所有柜台费用都他出，税，管理费，补税，都杨同生出！”

“能的吧你！”小霞说，“刚开始恁都商量好了？”

“也没商量吧，”小敏笑着说，“反正都是他的，到时候他请出了呗，这么多年也都他出。”

“那你说了该出出呗，”小霞说，“没说也让人出？”

“你要这样说，”小敏笑着说，“就不好说了。”

“俺第一年，”小霞说，“没和小蔡说过年底补税谁出。”

“俺也是啊，”小普忙说，“刚开始没和兆安说补税谁出，好几百块钱呀，一直没个生意，恁生意还都好点儿。”

“俺也没啥生意，”小敏笑着说，“这是给人家配点儿小虾米单。”

“杨同生都给恁担了还不中哩？”小霞斜瞪着小敏，说，“恁多少都赚的！”

“那他还用俺柜台了呀，”小敏笑着说，“俺也有付出啊！”

“美死你哩，”小霞骂，“赶紧滚吧！”

“你给小蔡说说呗，”小敏笑着说，“生意不好，让他把补税给恁担了。”又推小普说：“你让小六给赵安说说。”

“这咋说啊，”小普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赵安生意也不好，全指望俺给他担哩！”

“你给小蔡说说呗。” 小敏笑着对小霞说。

小霞想了想，说：“确实不好张口！”

“这生意咋弄啊？”小普憨憨地笑着说，“又涨税又补税又多交税，眼看年底了，俺今年铁定赔，我给小六说，还不如不来哩。。。”

“商场赔不止恁一个，”小敏笑着说，“别人能活，恁也能活。。。”

忽然听到小蔡的大嗓门，小霞忙说：“他们来了，别吭了！”

小敏小普互相蒯着胳膊，扭头就走。

“我给你说，”小蔡东军等商场一伙人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笑，“你老是打不了全中，一开始走姿都不对，应该右脚交叉在左脚后面，你是一会儿在前面一会儿在后面！”

“走着走着，”一个人笑着说，“就忘了，走之前想着脚上姿势，走开了想着手上咋扔，脚上要领就忘了。”

“手臂你得夹紧胳肢窝，”另一个人抢着说，“你把右臂都挥起来了，那能扔准了？”

“我见大怪都扔了个全中。” 一人笑着说。

“还不让人蒙上一次！” 另一人笑着大声说。

“哎呀，”一人压低声音笑着说，“那个穿西装的领班长得不错啊，很看东军哩！”

“嘘！”有人赶紧说，“别说了，别说了，到这儿还说哩！”

“小广播又来广播啥哩？” 小蔡一边进柜台，一边大声问。

“有啥她不广播的？” 小霞笑着说，又笑着问：“恁上午喝酒，喝到现在？！”

“打球去了！”小蔡大声说，“喝完去打了一场，美得很，这才是生活的样子！”

“我说去这么长时间！” 小霞笑着说。

“现在大酒店保龄球火的很，”小蔡说，“去晚就没道了！”

“两点了，”小霞笑着说，“恁一天在柜台没待三分钟。让剑灵知道，打你个满地找牙。”

“她敢？”小蔡一边手上做着夸张的动作，一边大声说：“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

“吹吧，”小霞大笑着说，“剑灵不在你就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