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侍女走过来问他们需不需要休息。
雨宫晴率先爬起来,“我今晚住哪?还是上次的房间吗。”
五条悟也爬起来,在雨宫晴背后疯狂做动作,雪子姐,靠你了!
雪子目不斜视,满是愧疚地对雨宫晴说:“非常抱歉,目前没有更多房间了。”
啊?
“没有更多房间了是指?”
“空房间只有家主大人那一间房了。”
啊?
骗人的吧。五条家可是占了半个山头,怎么会连空房间都找不出第二间。
雨宫晴流露出深深的怀疑。
雪子真诚地说:“是这样的,其他房间都在重新装修,因为要装空调,我们要充分利用现代科技造福所有客人。悟大人那间屋子是最早装上空调的。”
行吧。
打地铺吧,又不是没打过。
总比睡在外面喂蚊子好。
“我倒是没问题,悟同意不?”她回头看背后高大的同学。
“我没问题!”
雨宫晴看着人兴奋得要蹦起来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对劲,雪子在五条家这么多年很会看人脸色,快刀斩乱麻,立马说要带着他们去悟大人的院子。
“不用了!我带着她去就可以了!”
五条悟拉着人手腕,风风火火地带着人跑起来。
作为“神子”,他虽然有很多亲戚,但他从小一人和侍女们生活在一起,父母也几乎不见。五条家在物质方面极尽满足他,所有人对他态度毕恭毕敬。
五条悟的住处是传统和式,地面铺着叠席,摆放着桌子、坐垫还有寝具。
——两套寝具
都是浅蓝色的薄被。
雨宫晴脱下鞋子,走进房间,屋内干干净净,无一丝灰尘,及时悟一直住学校宿舍,五条家也把他的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方便他随时回来住。
桌子上是厚厚的相册。
她对正在摆弄床具的人说:“悟,相册我可以看吗?”
五条悟把两个枕头挪近的动作一顿,嘻嘻笑着说:“当然可以!”
雨宫晴盘腿坐在坐垫上,翻开第一张。
小小的婴孩蜷缩在雪白的襁褓里,攥着拳头,白肌白发,连睫毛都是雪白的,只有一双眼睛与众不同,像夏日的晴空,湛蓝无际。
第二张悟在榻榻米上来回爬,旁边是伸手护着的侍女。
第三张他摆脱身后侍女,独立在庭院中行走。
……
脚步声响起,塔塔达达,随后一具散发热气的身体贴上她,两个人一起翻相册。
这张是五条悟坐在樱花树下的石凳上,扭头直直看向照片外,大概是偷拍的。
她来回翻,没有一张悟脸上带着笑,全是冷漠无情的小肉脸。她手机相册里,悟几乎没有不笑的照片,绝大多数他笑成眯眯眼,快乐无比。
和小时候完全是两副样子嘛。男大十八变。
“虽然性格变了,脸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嘛,悟。”
五条悟凑近:“是哦,我的美貌独一无二!”
“杰的美貌也独无二好吧。美貌可没有复制品。”
五条悟拉下脸,伏在她膝头不肯起来。闷闷的说:“晴看了我的,我也要看你小时候的照片!”
雨宫晴翻着相册,“抱歉了,我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为什么?”
雨宫晴失笑:“哪有为什么,不是谁小时候都能用得起相机的。”她抚摸柔软的白发,手感好得停不下来。
“噢。”
“相册这种东西,以后会有很多的。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相机想买多少买多少。就是不方便,还是用手机好,科技改变生活。”
想到自己丰富多彩的手机图库,五条悟点点头。
“好了,”雨宫晴拍拍悟的脑袋,“起来了,我看完了,我们去洗漱睡觉吧。”
五条悟一骨碌爬起来。
“我先去了,待会换你洗吧,黏糊糊的我快受不了了。”
侍女贴心地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只要人进浴室就好。
和室的隔音不好,屋外的五条悟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呆愣愣的,脑袋里浮想联翩。
忽然,鼻子略有些痒。
不好。
他连忙仰起头,抽出纸巾捂住鼻腔,点点血迹洇湿雪白的纸张,他又抽出几张堵上,等感受到不流血后他快速跑出屋子,扔在外面的垃圾桶里。
太丢脸了。
五条悟红着脸回房间,雨宫晴正站在床具前梳头发,穿着浅蓝色浴衣。
见着他,雨宫晴好奇他干什么去了,还有屋里怎么一股血腥味,你流血了?
五条悟几乎是冲进浴室的,“没干什么,打死了好几只蚊子?”
什么蚊子这么厉害,吸血都能吸出血腥味,难道神子周围的蚊子也是神蚊。
说不定呢,雨宫晴笑。
五条悟出来时,大敞着胸膛,露出少年结实的胸膛,他们咒术师常年训练打怪,肌肉不夸张但紧实有力,雨宫晴也有线条流畅的肌肉,他们未长成的身形还有些单薄,但在同龄人里绝对出类拔萃,端着生机勃勃的少年模样。
雨宫晴抖抖薄被,摸着头发差不多了躺进床褥里,闭上眼准备睡觉。
五条悟在那边姿势各种摆,见人不理他,气鼓鼓的跑到边上,把人摇起来。
雨宫晴无奈地睁眼:“祖宗,你头发还在滴水呢,都滴到我脸上了,快去弄干些早睡觉吧,天不早了。”
五条悟像精力充沛的奶牛猫,抄起毛巾在头上呼噜一顿,又扒到窗边晒会月亮,自觉差不多后也躺进被褥里,他嫌热,把被子蹬到一边。
雨宫晴抬起眼皮,看他肚子有好好待在浴衣里,也就没管他蹬掉薄被,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
五条悟翻来覆去,先是瞪着天花板,又侧过身看雨宫晴柔和的侧脸,又仰躺瞪天花板。
他以为他会睡不着,朝思暮想的人就躺在身侧,他以为他会胡思乱想。
谁知道听着清浅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他眼皮愈发沉重,他强撑着,最后后还是抵挡不过睡意,沉沉睡去。
他睡得很死,这是出人意料的。从前在五条家,他睡眠很浅,因为他要时刻警惕,取他姓名的人无处不在。在高专好些,可也不像现在这样,短短几分钟就睡得失去了意识。